長孫清明的眉心也皺了起來,問道:“怎麼辦?周宗儒和吳氏現在落魄,盧老夫人肯定給了他們諸多好處。他們巴不得把你這個女兒賣了,恐怕早已把你和盧卓的婚事給定下了。”
周疏寧擺手道:“不急不急,我們且看著。”
姜放見到周宗儒夫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痛心疾首道:“姑母啊姑母,表姐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從前苛待她也就罷了,如今她生活的這樣艱難,你們竟還這樣對她!是何道理?”
周宗儒此時的模樣早已不複往昔,哪裡還是那個京城三代清流的周大人。
雖說收拾的還算幹淨,卻是形容枯槁,眼中無神,還透著幾分鑽營算計的神色。
吳氏也沒好到哪裡去,倒是手上戴著一個極粗的金鐲子,這大概便是賣周疏寧得來的禮錢。
吳氏點頭姜放的額頭道:“你個小廢物,當上了千戶,就把你姑姑忘到腦子後頭去了?別忘了,當年你們是怎麼巴上來的!再說,我們周家嫁女兒,關你們姜傢什麼事?盧家那麼高的門戶,他能嫁過去已經是燒高香了!”
如今周宗儒和吳氏已經走上了絕路,盧老夫人卻從天而降,許諾讓周疏宏重回太湖書院,並給了吳氏一盒首飾。
這會兒他們連活下去都是問題了,還管什麼欺君之罪,看到首飾便眼睛都不眨的收了。
不論如何,先把錢拿到手再說,至於別的,殺人不過頭點地,如今這樣的日子他們是真的過不下去了。
只盼著周疏寧能自己把婚逃了,別給他們添麻煩。
姜放不想和吳氏當街撕扯,那說什麼也是他姑母,傳出去也不像話。
但是表姐的婚事絕對容不得他們胡亂做主,姜放剛要開口再說些什麼,便聽到關內侯諱莫如深的開口道:“哦,我聽出他們的意思來了,是周丫頭又有人看上了?嘶……”
長孫暻適時的說了一句:“……這,別人的事,我們不好多說,再說那件事也不過是捕風捉影……”
關內侯道:“確實捕風捉影,但也人命關天。”
長孫暻捂住關內侯的嘴,說道:“別說了,左右不關我們的事,走吧!”
說完他朝眾人行了個禮,幹笑道:“幾位忙著,我們眼下還有別的事,就不多做叨擾了。”
本來他倆交流是刻意壓低著嗓音說的,誰料還是被盧夫人敏銳的捕捉到了,當即開口阻攔道:“二位請留步,不知兩位剛剛說的人命關天……是什麼意思?”
關內侯欲言又止,長孫暻欲止又言:“老夫人如果不急著去說這門親,最好還是去問一問這幾日駐守在北疆的張公公。”
說完他便被關內侯給拽走了,唯獨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盧卓有些著急的說道:“娘,還在等什麼?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快去提親吧?”
盧夫人卻略有些遲疑了,剛剛劉安和長孫暻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的態度,總讓她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旁邊吳氏卻提醒道:“老夫人,這親您倒是提還是不提了?若是不提,那盒首飾我們可是不退的。”
聽到吳氏這麼說,躲在樹後的周疏寧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唉,看來盧老夫人這回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