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間煙火

寂虛：“那你們可知他去了哪裡？”

眾鬼搖頭：“不知道，反正不在這裡。”

面對一問三不知的眾鬼，寂虛聲音依然平緩，道：“那你們便帶貧僧去他之前待過的地方吧。”

眾鬼聞言瞪大眼睛，他們哪裡知道鬼王大人待在哪裡，他們跟著鬼王大人過來後便被留在了這荒郊野外，連城都不得進。

因此他們只知道鬼王大人在府城，但在府城哪裡就不清楚了。

他們正要搖頭，卻已經被符紙控制著不自覺行動起來。

眾鬼：“！”

寂虛跟在眾鬼身後進了文陽郡府城，這些鬼也確實不知釋以昡曾待過哪裡，一直在城門口打轉。

寂虛看向城門的方向，現在是宵禁時候，城門緊閉，只能等明日再進去。

於是他找到一個角落打坐，眾鬼則被他收進了菩提手串中。

遠遠的，去而複返的王田田躲在樹後悄眯眯看他，見他將眾鬼收走，頓時又驚又怕，忙不疊進城去了。

府城內，今夜風平浪靜，月朗星稀，只是少了那棟五層朱紅色的高樓。

街上游蕩徘徊的眾人失落地左右盼顧，直到快三更，知道今晚風月樓不會出現了，他們只得悻悻離去。

而風月樓的位置上是一家普通的客棧，在多年前，這裡曾是一家青樓，人員往來密切，十足熱鬧，後來一場大火天降，青樓被焚毀。

而隨著青樓一起覆滅的還有幾十個未來得及逃出去的風塵女子，她們屍骨無存，身份亦不得而知。

有人將她們的骨灰埋在屋後的那片竹林中，為她們立了一座衣冠冢。

因那場火來勢洶洶，青樓附近的房屋也被牽連，焚毀嚴重，官府不得已對這條街進行整改重建，之後無事發生。

當年青樓的常客不少，他們知道青樓已毀，對風月樓的出現存疑，卻也抱著豔遇的心思沉迷其中。

有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風月樓裡的姑娘身份不明，卻貌美如花，慣會風月之事，反正不害他們性命，他們便順水推舟享受起來。

若真有美豔女鬼找上門要和他們歡好，只怕他們大部分人還喜聞樂見，以此作為美談。

尤其在市井之中，人們對人鬼情未了的故事耳熟能詳，不知多少人想要來這麼一場豔遇。

對於釋以昡手下某趙姓女鬼生前來說也是極有吸引力的。

……

這邊王田田風風火火在城中飄蕩，連帶著其他眾鬼無頭蒼蠅似的亂轉。

現在他們迫切希望找到風月樓投靠，鬼王不在，他們一群小嘍囉不是和尚的對手，只能寄希望於鬼將甘雲。

他們環顧一圈，找到陰氣最重的地方跑了過去。

在一條長街的後面是一大片的竹林，冷月當空，月光如霜，月光下竹林茂密幽綠，修長聳立，林中彌漫著深重的霧氣，陣陣微風襲來，枝葉婆娑，沙沙作響。

霧中的一切都隱隱綽綽，偶爾竹子晃動起來，如同道道人影徘徊不去。

本是悽清陰森的環境，對眾鬼來說如同回到家中一般親切。

他們呼呼地在林中飄過，直奔竹林深處而去，卻止步於一座小小墳包。

墳包是真的小，不過成人膝蓋那麼高，直徑約有三尺，墳包周圍空無一物，只有在風中搖曳的雜草。

下一瞬，一棟五層高樓憑空出現，門戶大開，裡面姑娘們的嘻笑聲隱隱綽綽聽不分明，卻能想象到是極為歡快的場景。

眾鬼膽寒之際，被一陣大風裹挾著卷進樓裡，他們頓時被裡面的場景亮瞎了眼，真真是到了女兒國般美好！

甘雲坐在一張椅子上睨著他們，問道：“那和尚怎麼回事，詳細說說。”

王田田等鬼直勾勾盯著一眾女鬼，眼都看直了，根本沒注意甘雲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