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說完,忽然咬舌了斷,他咬舌了斷,是因為他很忠心,不願在浪費白雲的內力,只希望白雲能離開這裡。
白雲咬牙,淚已滾落。
他只覺得怒火從腳底板驟然湧出,湧向背脊,又直衝大腦。
媚娘緊緊握住白雲的手,“我們去看看。”
白雲柔柔放開媚孃的手,說,“我一人就已足夠,你放心,江湖中能殺我的人,還不多。”
媚娘承認這一點,也許一個都沒有。
白雲身子驟然飄起,白雲般飄了出去,飄向大門。
大門口到處是人,沒有落腳的地方,門已不知到哪去了,高牆還在,守衛的人被圍得死死的,這些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屠殺白府?
白雲沒有說話,也懶得說話,劍光驟然飛出。
十幾個握劍的人頃刻間化作兩段,鮮血從腰際箭一般射出,射向他們的同伴,射向白府的守衛。
每個人都已徹底驚呆!每個人的心神似已被這一劍活活驚死。
可怕的白雲!奪命的一劍!!
劍下無活人。
劍光落下,人也落下。
白雲般落到一面旗子上,嵩山派。
掌旗的人是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眼似銅鈴,臉頰上根根肌肉就像是鐵打的,可想而知他的功夫一定很可怕很厲害。
可是他只看到一個人白雲般飄了下來,然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只感覺天驟然變得漆黑,漆黑而痛苦。
別人只看到他的頭驟然撞入肚子裡,徹底被軀殼吞沒,然後忽然倒下,倒下就不停玩命的發抖,就像是油鍋裡的活魚,身子或是繃直,或是彎曲,或是扭動成別的樣子,就這樣不停的扭動著。
這人不動的時候,空氣中充滿了難以形容難以面對的惡臭味,每個人都看到這人的褲襠是溼透,什麼都流了出來。
他們都是江湖中有名的劍客,見過殺人,也殺過人,死人並不能令他們懼怕,令他們懼怕的是死法。
這樣的死法他們從未見過。
每個人都看的心神飛躍,離他最近的那人忽然失去控制,忽然倒下,不停嘔吐,他將兩天前吃下的食物都統統吐了出來。
旗子已徹底消失,徹底被大地淹沒。
嵩山派並不是小門派,來的人並不少,掌門人劍南春冷冷逼視著白雲,逼視著白雲手裡的劍。
鮮血從劍尖滴滴飄零,衣訣在柔風中飄動。
“白雲!”
白雲握劍冷笑,冷冷的瞧著劍南春,瞧著他的劍,冷冷的說,“貴姓?”
“劍南春。”
“貴幹?”白雲的劍低垂著,因為劍尖的鮮血並未滴盡。
邊上還有幾個旗子,白雲並不想看是哪個旗子,也懶得看,他只看人,他彷彿已將別人看成死人。
別人並沒有死去,但在他眼裡,卻彷彿是死人。
劍並未抬起,他慢慢的靠了過去,他並未殺夠,憤怒有時也像是情慾,得不到徹底釋放,也是一種折磨,有時比情慾帶來的折磨更令人難以忍受,更令人難以接受。
劍南春冷冷瞧著白雲慢慢的靠近,他邊上的人已退後,其他的門派已肅立一側,虎視著白雲,虎視著白府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