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李然母親,竭力反對,興許那一次,又讓這個陳福留下來了。
現在看來,還是女人能持家識人啊。
這世上,最不能信的,除了男人的枕邊情話,還有賭狗的上岸毒誓。
現在一看這陳福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快兩百斤的壯漢,瘦成了這個樣子,標準的賭狗結局,賭狗賭到最後,一無所有啊。
也虧得張寧輔等人,能把這垃圾給淘來,真是用心良苦呢。
李然心中苦笑,他從來不是一個樂觀主義者,他清楚的認識到,事情到這一步,他等同於是背水一戰了。
不能贏,便只有死。
但如果僥倖贏了,他李然之名將會徹底的響徹帝都,整個李家也會一榮俱榮,民間爭頌,成為名副其實的京城新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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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陳福?”
張寧輔皺眉問道。
“草……草民正是陳福。”陳福低著頭,怯懦的道。
“這位李然,李學士,是你的前任東家少爺,是否?”張寧輔又問。
“正是……草民在李家前後幹了二十五年……”陳福深低著頭,全程不敢接觸李然的目光。
郭小川連忙不失時機的道:“陳福,你是一個有良知的人,今日當著全場臣民的面,你說說,當年李家父子,有沒有剽竊我的詩句!”
“陳伯,我爹待你如何?李家待你如何?你知道你今日指證我之後,會給李家帶來滅頂之災麼?李煥回來了,他小時候你可是最疼他的,你……忍心嗎?”
李然走到陳福身畔,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這個時候,他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看看能不能以昔日的情誼,喚醒此人的良知了。
可惜,他還是高估了賭狗。
“大少爺對……對不起,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不這麼做的話,小蝶也會被債主賣到青樓去,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兒啊……”
陳福淚水漣漣,嘴裡含混不清的道。
“所以,你就寧願讓我全家性命作為代價?嗯,這很好。”
李然目光陰冷:“福伯,我李然發誓,若讓我突破今日之局,你跟郭家父子都會死得很難看,沒人留得住你們,我說的。”
這一刻,饒是性格散漫如他,也是真的怒了!
比起張寧輔、蕭靈秋這種明面上的政敵,他最恨得便是這種背叛親友,泯滅人性的小人,這樣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驀地,陳福咬了咬牙,抹了抹眼淚,猛然站起,大聲道:“秉丞相大人,草民願意以身家性命作證,當年我親眼看見我家老爺,李道光將郭小川家中的《神女賦》謄抄了下來,並在家中多次跟其子李然討論此詩!若非大義在前,草民深受李家重恩,怎忍心揭發故主啊!”
說到這裡,他痛哭流涕,也是演了起來。
不過李然倒相信,這傢伙的眼淚,一半真一半假。
因為從他說出這番話開始,他已經連最後一點人性都捨去了,這眼淚有一半是為自己留的。
“陳福,此事幹系重大,涉及我朝中兩位官員,若有半句不實,你萬死難容,本相最後問你一次,你所言可句句屬實!”
張寧輔神色嚴肅,這一番喝問,動用了內力,聲震天地。
“草民所言句句屬實,蒼天……可鑑!”
陳福身子一顫,又從兜裡摸出了一張文紙:“秉丞相,這是草民兩年前,離開李府的時候,李然送我的詩文,丞相可以看看,草民不太懂詩文,更不願意詆譭東家少主,但草民相信,一個人的文風和才華,絕對不會短短兩年的時間,發生巨大的變化!”
李然斜眼一瞥,頓時心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