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晴雪的授意下，那孔笙被暫時帶回了刑部衙門審訊。

任由六扇門的人輪番審問，這位翰林院學士始終堅持自己沒有說謊，並且親眼見到了女鬼殺人！

李然站在刑部大門外，等了足足兩個時辰，終於等來了那個擁有著魔鬼身材，外加英氣長馬尾的大姨子，蕭晴雪。

“你怎麼還在這裡？”蕭晴雪沒好氣的瞪了李然一眼。

“我在等你，晴雪姐。”李然依然是一幅親暱的樣子，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蕭晴雪卻是懶得理他，掉過頭，邁起大長腿，便領著一群武官，朝另外一邊走去，隨後翻身上馬。

是的，這位二殿下，是幾位公主中，唯一出行不乘坐宮廷玉輦的，逼格十足。

“孔笙說謊並非案子的結點，而是突破口，希望二公主能想通這一點，並轉告吳總捕頭。”

李然神色嚴肅的道，他言盡於此，至於蕭晴雪能不能聽進去，聽進去之後會不會轉告刑部，那他就管不了。

聽了這話，蕭晴雪的背影微微一動，終究還是忍不住下馬，走了過去：“你到底是怎麼判斷出孔笙說謊的？”

李然道：“這事說來也湊巧，那孔笙所說，從他見到女鬼，再到跑到國字監門口見到我，用了四分之一炷香的時間，然而，時間撥回到這個時間以前，當時我恰好在百米處的翰林院講學堂，也就是第一次鬧鬼的地方。”

“當時我釋放出了術法，直接籠罩了方圓數百米，並未察覺到任何鬼魅邪崇的氣息，因此，我可以斷定，孔笙在說謊，根本就沒有女鬼出現。”

李然不緊不慢的道，不過他還是象徵性的把“靈識”換成了“術法”，這樣也便於蕭晴雪這群麻瓜武夫理解嘛。

“原來如此，有你的。”

蕭晴雪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正要離開，卻被李然擋住了去路：“二姐啊，我都和盤托出了，作為交換，你就不能跟我說說那枚鳳簪的事情麼？我很好奇，你又是怎麼透過鳳簪確定孔笙說謊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蕭晴雪柳眉一揚道。

“你給我一個線索，我還你一個奇蹟。”李然目光深邃的道：“信不信由你。”

蕭晴雪冷冷的望著這位帝國史上最年輕的國師，猶豫良久，還是咬牙道：“行，我就再信你一次。”

“每一代帝女，在滿十三歲後，都會從宗務院那裡得到一枚，獨一無二的鳳簪，也稱之為「王女簪」，並且上面的樣式、圖案都會被記錄於族譜之中。”

“而今天咱們見到的那枚，正是青綾女帝的王女簪，而非天子的“帝凰簪”，想她這一生，直到最後一刻，都不願意退位禪讓，承認我母帝的身份，又怎麼會在死後，甘願佩戴這王女簪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李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麼說起來，將這王女簪放置在案發現場的，才是真正的兇手。”

“呵，這還用想麼？雖然目前不清楚這孔笙的動機，但他說謊的事實，基本成立，他就算不是兇手，也必然是幫兇！”

蕭晴雪冷道。

李然道：“公主說得有理，但正如你說的，他沒有絲毫的作案動機，且不說文之榮和袁文忠的死，找不出任何他殺的跡象，那孔祥雲我亦確認過了，確確實實是受到驚嚇，而精神失常的，因此，此事背後的陰謀，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

“換句話說，這孔笙，很可能只是一個潛藏在暗處的陰謀中，微不足道的一環而已。”

聽了這話，也是覺得李然說得有道理，蕭晴雪忍不住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然道：“在我看來，此事咱們需要假裝不知，將孔笙放回去，然後順藤摸瓜，利用他，一步步的將整件事情還原出來。”

“要知道，一個沒有殺人動機的人，為兩件自殺案說謊，那麼他的真正目的，恐怕已經不單單是殺人那麼簡單了。”

“那以你之見，這孔笙想做什麼？”蕭晴雪道。

“我也沒有完整的頭緒。”

李然搖了搖頭：“這事太過弔詭，其中的人心，說不定更勝鬼神之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