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如此悲觀，知道這個危險，為何還要堅持己見。”

“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人類終將滅亡，但我不會因此而阻止這個規律。相反，我很樂意擁抱死亡，至少我可以目睹那最後的絢爛。這難道還不是一個完美的死亡方式嗎？”

李教授反駁不了佐恩，除了他選則的死亡方式有些自私之外，其他並無破綻。

忽然秦川睜開了眼睛，四個人急忙圍了過來。

賈一飛急切的問道：“秦川，你還好吧？”

秦川掃視了四人，臉上不喜不怒。

李教授有些緊張：“你……你是秦川嗎？”

秦川猛地長吸一口氣，彷彿剛剛睡醒：“我是秦川，但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秦川。”

吳胖子臉皮抽搐了一下：“完了，變傻了。”

“死胖子，閉上你的烏鴉嘴。”賈一飛罵道。

秦川一邊思索一邊組織語言：“我應該是秦川吧！可能是百年後或是千年後的秦川。資訊的積累過程就是時間刻度，我在一瞬間就擁有了大量資訊，自然就相當於存活了百年千年。這就像是十歲時候的你和八十歲時候的你是否是同一個意識呢？這個不好確定。”

聽了這些，佐恩大喜：“成功了，他就是超級智慧。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超級智慧。”

秦川連連擺手：“不不不，佐恩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什麼超級智慧，我依然屬於人類的範疇，我通曉人類探索的一切，但依然是基於秦川的自我意識才得以存在。”

佐恩反駁：“不，你不是人類，以你的智慧完全可以在電腦中存在，而不必基於肉身。”

“可能吧！但一旦脫離了肉身，那個電子意識可能就不是現在的我了。至於它是個什麼，我無法給出答案，但我可以肯定，如果他有自我意識的話，那麼他的意識，他的認知絕不是人類所能理解的，因為他是非生命體的智慧，是與我們完全不同的存在。”

佐恩疑惑：“以你現在的能力，難道就不能預知非生命體智慧的發展嗎？”。

“不能。我的認知體系是基於生命存在的，從地球醞釀出第一個細胞生命開始，智慧便同生命一起誕生。在我看來，智慧的演化是一個倒金字塔的形態，那個支點就是第一個生命細胞。而電子智慧是基於最高層的人類智慧産生的，它是非生命體，它並不屬於生命智慧。我認為它可以滅絕人類，但在人類滅亡的同時，它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佐恩不相信秦川說的話，他有些憤怒：“不可能，按照你的說法，人類就是最高智慧，難道電子智慧就不可以超越人類了嗎？”

秦川很平靜：“首先我必須說明，我不是神，我依然是一個受侷限的生命，我的認知是有限的，否則我的意識就不會存在。從我的理解來看，電子智慧超越不了人類。宇宙本身就是一個龐大資訊的集合體，生命就是一個杯子，他裝入了不同的資訊，就行成了不同的生命。而這個杯子的杯壁，就叫有限。因為生命的有限性，所以才演化出了智慧，否則資訊本身是沒有意義的。電子智慧，無論從空間上對資訊的獲得，還是在時間上對資訊的儲存，它都可以做到趨近於無限。無限啊！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會有沒有杯壁的杯子呢？它是不可能産生自我意識的。如果真的出現了有自我意識的電子智慧，那它絕不是智慧，最多是對人類的模仿，亦然是在人類的範疇之內。”

李教授問道：“那如果出現了擬人的電子智慧，人類會有危險嗎？”

秦川忽然笑了笑：“那是一定的，我說了，它是在模仿人類。什麼是模仿，難道它只會模仿人類的善嗎？很顯然那不現實。如果真有一天人類被電子智慧剿滅，那麼人類也怪不得它們，因為滅亡人類的，是人類自己的惡。所以電子智慧超越了人類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超越不了人類，而僅是人類的複制。”

李教授點頭：“對，太對了。我想人類應該阻止這一切的到來。”

這時秦川繞有深意的問道：“教授您可以保持現在的生活一成不變嗎？”

“當然。”

“那人類可以永保現狀嗎？”

“不會。”

“您可以不去做科學研究嗎？”

“我想可以。”

“那人類可以不去探索世界嗎？”

“絕無可能。”

秦川搖頭苦笑：“一個人可以做到理性，但一個集體未必會理性。人類歷史上每一次的戰爭劫難，不都是集體非理性的代價嗎？末日終將會到來，誰也阻止不了。這就是人類集體非理性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