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蘇棠真的是操碎了心,蘇父蘇母管不住蘇梨,只能派她這個姐姐管教。
可偏偏蘇梨也是個不省心的,彼時蘆城與蕪國開戰,戰火紛飛,偏偏這蘇梨一個女子就喜歡扮作男子上戰場。
蘇棠為此提心吊膽了不止一次兩次了,天天神神經經地看著蘇家門口,生怕哪一天自家小妹的噩耗便傳了回來。
蘇梨倒是不以為然。
每每見此,蘇棠總是啞然失笑,道:“也不知道哪個小子能將你收了。”
蘇梨俏皮地聳了聳肩,道:“反正蘇家有姐姐,我這個做妹妹的成不成親也無所謂,倒是姐姐應該想想自己,畢竟再過一年就十九了。”
蘇父蘇母開明,也不逼蘇梨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就你嘴貧!”蘇棠點了點蘇梨的鼻子,嬌嗔道。
這一次,據說蘆城的兵力突然增強,蕪國傷亡人數更是急劇增加,蘇梨又一次悄悄地從外祖父家溜走帶了幾個侍衛就跑去前線。
沿途都是荒無人煙的地界,除了他們這一行人,四周都未曾見到任何人。
蘇梨從小嬌生慣養,再加上蘇棠也心疼自家小妹,月銀給的多,於是蘇梨便買了一輛馬車。
正當蘇梨優哉遊哉地坐在舒適的馬車上,就聽到前面傳來侍衛的詢問。
“二小姐,前面有傷兵。”那侍衛也是蘇家的人,對蘇梨彙報道。
蘇梨好奇地掀開簾子,畢竟走了許多日,別說人了,連只野兔也未曾看見。
那人像是剛從戰場上逃下來一樣,渾身上下都是乾涸的鮮血,胸前更是一大片血跡,血肉模糊。
秉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道理,蘇梨一下子跳下了馬車,看著那傷兵,道:“你去打點水,順便看看有沒有止血草。”
現在在深山老林裡面,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若是到了前線,那簡直是狼煙四起,說不定隨便一走就被亂刀砍死。
那侍衛應道,蘇梨走上去,蹲下身拾起旁邊的木枝,戳了戳那傷兵。
沒反應。
“該不會是死了吧。”蘇梨嘟嚷一聲,蹲著跳了一步,正準備仔細一看,就看到那傷兵原本臉朝地的突然扭頭看向自己。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秒。
“鬼啊!”蘇梨後知後覺,連忙一躲,害怕地看著那傷兵,畢竟那傷兵的臉上滿是傷痕,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就像是被火灼燒燬容了一樣。
見那傷兵掙扎著想要起來,蘇梨不由得反思剛剛自己的反應是不是太劇烈,傷到別人的心了。
於是她斟酌著開口道:“那個...剛剛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梨覺得剛剛的自己不是個東西,說不定給人家的心靈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害。
那人也不理她,只是支撐著想要起來,卻徒勞無功。
蘇梨看到,急了,道:“唉唉,你先別起來,等下人找到草藥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那人恍若未聞。
此時那找水的侍衛也小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說:“二小姐……”
然後待緩了過來,將水桶交給其中一名護衛,道:“我剛剛尋了一下週圍,並未看見止血草,但幸好找到了一些水。”
蘇梨點了點頭,然後吩咐護衛將水桶放下,然後自己從馬車裡面找到金瘡藥。
蘇梨見那人還想動,就不由分說地讓兩個護衛按住他,蘇梨這才慢悠悠地走過去。
蘇梨簡單地給那人處理了一下傷口,將金瘡藥倒在傷口上。
那人沒說話。
是夜。
月朗星稀,皎潔月光灑落在白雪皚皚的地面上,蘇梨半夜起身,驀然看到雪地的那處坐著一個人。
“你不睡覺嗎?”蘇梨疑惑地走上前,問道。
那人不說話。
蘇梨自顧自地問道:“你怎麼到了這裡?我記得蘆城與蕪國交界處還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