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甭管她,小丫頭就是這樣。”一聲渾厚的嗓音從門外傳來,言曜暉和時爸爸拎著漁網走進來。這個老的和小的一樣,賊喜歡釣魚。
時亦筠瞪了他一眼:“家搬得倒是勤快!”說完便咚咚咚地跑上樓。
“嘿,時亦筠你……”時媽媽氣得要回頭打她,卻沒打著,跑得比兔子還快。
“哈哈哈哈。”言曜暉不怒反笑,“不氣不氣,小丫頭嘴可厲害了。”
時亦筠這一次回家,明顯是完全不受待見的。整日裡她被對待成透明人,更別說好吃的好喝的供著。時媽媽似乎是故意的,每天白菜蘿蔔,把肉捂得嚴嚴實實的。
“我是不是你女兒呀!”時亦筠氣急了扔筷子。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時媽媽故意看著別處,狠心回答。
時亦筠覺得時媽媽靠不住,轉頭向言老爺淚眼汪汪:“爺爺,現在水在您盆裡,能否賞幾塊肉?”言曜暉被她逗得大笑,大方地將面前的紅燒肉推過去,“好閨女,吃吃吃。”
時亦筠就這樣過上了食肉生活。
突然變得多夢起來,時亦筠又開始做起了兩年的那個夢。豔麗的杜鵑花,費力的奔跑,偌大的鏡月湖。有趣的是,每天都似乎進一點,再進一點。鏡面上倒映的上玄月,尖俏,弧度優美。月亮上的男子,雙腿修長,衣衫潔白。
“你是誰?”終於走近,時亦筠迫切地問出多年的疑問。
那人背對著她,身影熟悉。卻反問:“你認為我是誰?”
呼之欲出的名字,她始終不願張口。索性狂奔過去,用力扒過他的肩膀,男人的臉清晰地出現在略昏暗的光線裡。
“言澍!”她大叫了一聲,撲進他的懷裡。
“這麼開心?”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疲倦。
時亦筠瞪大眼睛,月亮的柔光、夜水的昏暗背景變成了白色的牆壁,房間的陳設。
“怎麼傻了?”言澍調笑著颳了下她的鼻子。
時亦筠往被子裡縮了縮,才明白過來,剛才的夢竟然與現實無縫連結了!
時亦筠連忙放開他,往被子裡滑去,小聲嘟囔著:“大半夜回來幹什麼……你不是對我無所謂嗎……”
三天後,大婚。
為了彌補時亦筠,言澍將接下來三個月的人身自由都獻給了她。時亦筠過足了奴役的癮,終於眉開眼笑。
“給你看一樣東西。”言澍矇住時亦筠的眼睛,將她帶到新婚房裡。
時亦筠心裡疑惑,房子是兩人一起裝飾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東西?
終於,言澍站定,放開雙手。
時亦筠張開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梗在心裡,捨不得吐出。
那是一幅畫,似曾相識,卻又完全不一樣。杜鵑花,月亮灣,少女,同樣的幾個元素,完全打破了構圖。
這是他的原創,他眼中的她,完整的她,獨自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