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筱雅忍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說：“同桌，你新點的酒是不是也特別貴？我看那個服務生聽到後，態度特別恭敬。”

“你喝酒就是了。問那麼多幹嘛？咱們這是慶祝那一家人倒黴，自然要喝點好的，不然怎麼對得起當年你和我受到的委屈？何啟明他明明想做出那種惡事，他和他父母竟然反誣陷我，說要把我送進少管所！要不是你堅定地站在我這一邊，要是被他父母收買，我這輩子就完了！”我巧妙地轉移話題。

柳筱雅點點頭。說：“當年他父母的確過分，竟然還跟我說只要不追究何啟明的事，反過來誣陷你。就送我一百萬，還說保我進最好的高中。”

“還是筱雅你對我好，來，敬你一杯！”我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柳筱雅說：“人家都說和葡萄酒不能一口喝光，和啤酒不一樣。”

我笑著說：“你讓他們去問問古羅馬那些元老貴族。他們怎麼喝的。不要聽那些人的，品酒是品酒，當然得有規矩；喝酒是喝酒，自己喜歡怎麼喝就怎麼喝！前幾天看新聞，有記者批評華夏草地不準人踩是落後的表現，然後大量舉例說外國的草地就是讓人踩的；沒過幾天，又有新的新聞，說華夏遊客在某國不遵守規矩，踩別人草坪，這怎麼不說某國落後了？”

我放下酒，繼續說：“這種事不是孤立存在的。還有。華夏人去外國要是按自己的風俗習慣做事出了事，華夏媒體馬上說華夏人錯了，應該人鄉隨俗，遵守別人的規矩；但外國人來到華夏。因為風俗不同出現矛盾，華夏媒體那幫孫子又開始說華夏人錯了，應該顧及外國遊客的風俗習慣。你說這不是下賤是什麼？我向來覺得外國人跟華夏人沒多大區別，越看歷史越明白，咱們人類都一樣，都有黑暗和光明的一面。有問題的是個體，不是整個民族或國家。但媒體那幫孫子，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最後都會得到一個答案，華夏人錯了！但外國人永遠正確！他們知不知道恆河國的賤民、北歐高福利國家的人、索馬利亞海盜、恐怖分子、玩小男孩的牧師、外國監獄裡的人、歧視華人、不歧視華人的、想方設法阻止華夏強大的人和來華夏支教的外國人都是外國人？”

“你總是有理！”柳筱雅說，但眼中沒有絲毫責怪之色。

我笑著給柳筱雅夾菜，說：“偶爾一說，言論自由嘛，你可以不同意我的言論，但你得捍衛我說話的權利。不多說了，最近主要是看新聞看鬱悶了。這蝦仁做的不錯，不剔泥腸的飯店，都不是好飯店！”

不一會兒，蘇玳貴腐甜白葡萄酒送上來，柳筱雅只喝了一口，就大呼好喝，完全被征服，跟前些日子唐甜甜她們喝貴腐甜白的時候一樣，成了忠誠的擁護者。

足足喝了半瓶，柳筱雅才不好意思停止，臉上泛著少有的紅暈，因為面板晶瑩剔透，顯得特別嫵媚，眼神朦朧，醉意十足。

不過，即使有醉意，柳筱雅仍然不笑。

我問：“你酒量這麼差？”

“我很少喝酒，就算被團長拉去陪酒也不喝，酒量當然不行。唉，酒好喝，菜也好吃，我又該胖了。”柳筱雅說著，嬌憨地摸摸肚子，然後迅速收回手，臉上更紅。

我笑道：“別害羞，我喜歡你這個樣子。”

“哼！”柳筱雅輕哼一聲，倚著椅背，靜靜地看著我。

我吃完一口海參，問：“你看我幹什麼？”

柳筱雅說：“你的變化真大。”休助島圾。

我微笑道：“每個人都在變化，你也變了。”

柳筱雅問：“我怎麼變了？”

“你變得不願意讓我幫你。記得有狗向你吼叫的時候，你會第一時間躲到我的身後。當有人要欺負你的時候，你看到我，會第一時間喊同桌。”我說：“但現在，你為什麼不喊我？”

“我……”柳筱雅說不出話來。

我慢慢地說：“別人死活不管我的事，但為了柳筱雅你，我會做很多事，多到超出你的想象。這十幾年的情誼，我忘不掉！”

“你還是那麼好。”柳筱雅低下頭。

柳筱雅很少夸人。

我本以為自己夠淡定的，但被柳筱雅這麼一誇，立刻熱血上湧，心中暗歎，持續了十多年的暗戀影響太大。至於柳筱雅的魅氣，我都不用提，比見過的任何女人都多，根本無法抗拒那個程度的魅氣，也不想抗拒。

那麼多年，習慣了。

我笑道說：“你可別說好人，一般來說，女人想要拒絕男人，最喜歡說你是個好人。”

哪知柳筱雅立刻說：“你是個好人！”

我說：“這不算，我還沒有追求你！”

“嗯，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柳筱雅說完，表情依舊，但屋裡卻突然冷了下來，她默默地喝著貴腐甜白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