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鎮海說：“華夏的拳術非常注重技巧，因為咱們自身的力量和速度有限，或者經過同樣的鍛鍊，大家在力量、速度和反應上差別不大。也很難再提高，所以練拳的人就鑽研招式，尋找敵人弱點，用最好的方法擊敗敵人。現在軍隊格鬥也是這個理念。但是您在力量、速度和反應上，已經遠遠超出我們的極限。已經達到‘一力降十會’的程度。世界拳王在您面前恐怕也只能撐幾招，大概只有少數身體特別強壯且在拳術格鬥有天賦的人。應該可以和你抗衡。但要是殺您，應該找不出這樣的人。”

我對自己有充分的自信，倒也用不著謙虛，點點頭，示意餘鎮海繼續說。

餘鎮海說：“我舉個例子。摳眼是人人都知道的殺招，猴拳裡有很多招式間接或直接幫助完成摳眼，可我們招式用的再老練，碰到一個兩米多高的壯漢，手臂長，力氣又大，練過反應也很快，我們怎麼打？說句難聽的，我們都夠不著他眼睛！您也是這種情況，假如我從出手到碰到你眼睛需要0.1秒，可你只用不到一半的時間就能攻擊到我，我招式就算厲害十倍，怎麼跟你鬥？”

我點點頭，餘鎮海的話讓我消除了以前對功夫的誤解。華夏功夫，是真實存在的。

薇薇對餘鎮海誇我很高興，但也有不服氣的地方，說：“你說白人黑人身體好，那華夏人就沒有厲害的地方嗎？”

餘鎮海笑著說：“怎麼不厲害？聯合國統計過世界各個地區的平均智商，最高的就是以華夏為中心的東亞這一塊。拳術的衰落，除了社會不需要，上面也在刻意弱化，故意把擁有實戰的拳術改編成表演性質的，弄什麼比賽表演，所以我一直說，玩拳的再厲害，也比不過玩腦子的。那些真正有實戰作用的拳術，都放在軍隊裡。從民國時期到建國初期，都有拳術大師當教官，那些士兵軍官哪一個好惹？不用真功夫鎮住他們，誰能當教官？”

我點點頭，說：“餘師傅說的有道理，有些東西不是像外面說的那麼簡單。我現在明白，功夫其實就是民間的格鬥家們總結的一些技巧套路，有其侷限性，但也必然實用，因為練不實用的，早已經被人打死了。”

餘鎮海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衝我豎起拇指，說：“楊大師說的透徹，當年要是沒真本事，早就被人打死，根本不可能流傳下來。另外，霍元甲練過的迷蹤拳，還有常見的醉拳，其實都屬於猴拳。”

“迷蹤拳和醉拳都是猴拳？我第一次聽說。”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車停在省人民醫院停車場，程師傅和餘鎮海在樓下等著，我和薇薇上樓。

出了電梯。薇薇看到是幹部病房，立刻閉上嘴，好奇地四處打量。

來送禮看病的人極多，魏天宇就在外面，一看我來了，立刻跟別人說有事，然後把我和薇薇迎進家屬陪伴房。

我把薇薇留在這裡，然後去給魏老治病。

等回到陪伴房，就看到魏天宇愁眉苦臉的，而薇薇一臉得意。

我問：“怎麼了？”

魏天宇苦笑著說：“屋裡有不少人送的禮，就跟你妹妹說我送她的禮物，這裡的東西隨便挑。她問我真的假的，我說真的。然後她一指我脖子，說選我戴的翡翠。我一聽就明白了，她絕對是你的親妹妹啊！你們兄妹倆真是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我微微一笑：“你給了？”

“我魏天宇是說話不算話的人嗎？”魏天宇笑著，衝薇薇一抬下巴。

薇薇笑嘻嘻拎著繩子提起翡翠觀音，左右搖擺，說：“哥，這是魏天宇送我的禮物，我轉送給你了！”說著走過來，就要給我戴上。

我說：“別沒大沒小的，魏天宇也是你哥哥。”

薇薇馬上說：“不！我只有你一個哥哥，這輩子絕不叫別人哥哥！”

我頓覺尷尬，薇薇在別的時候特別聽話，但在有些時候特別倔強，以前也是，她從來不喊別人哥哥，我這個當哥哥自然高興，可薇薇不叫的話有點不禮貌。

不過，薇薇卻嘻嘻一笑，衝魏天宇彎腰行禮，大聲說：“謝謝魏大叔！”

還不到二十八歲的魏天宇聽到這種稱呼，猶如晴天霹靂，頓時委屈地說：“我不活了！你們誰也不要攔著我！竟然叫我大叔，我有那麼老嗎？我要跳樓！”

“比我高了一輩，你應該高興。”我說著接過翡翠一看，果然漂亮，晶瑩剔透，翠綠極深，但沒有氣運，連元氣都沒有，於是對薇薇說，“我不戴這東西，你還給你魏大叔，挑個別的。”

魏天宇立刻說：“楊偉你別掃興，這是我送咱妹妹的禮物，我魏天宇說出的話就是潑出的水，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