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震天嚇得臉都白了,大喊道:“鷹王冤枉!鷹王冤枉!小人即使再多十個膽子,也不敢耍弄宣武,小人不過是個小幫派頭目,小人和那公孫龍更是勢不兩立……”
梅傲天冷笑道:“鷹王,天龍幫裡雖然沒一個好人,但像他這種不入流的混混本幫還真瞧不上眼——你以為梅傲天是什麼人,會和這種下三濫串通到一塊去?”
鷹王鐵青著臉一把摔掉鐵震天。他當然心知肚明,梅傲天說的是大實話。他們今天自然不是被鐵震天耍了,耍得他們團團轉的恰恰是那個死敵梅傲天!
鐵震天兩腿發抖,顫聲道:“鷹王,這批寶刀賣一萬兩銀子已經大大高價了,小人但求平安無事,這批寶刀就以五千兩銀子賣給宣武好了,小人……”
坐在雲慕星身邊一直看熱鬧的花自芳忽然站起來,嬌笑道:“那哪行啊!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朱三公子不是要大家瞧瞧宣武的財力嗎,這下既然講好價錢,就該分文不少兌現才對,不然高貴的朱三公子,講出的話就是……就是……”
那邊白龍堂堂主白登閣立馬接過話:“就是放屁!”
會場內又爆發出一片鬨然大笑聲。鷹王怒火中燒,用力揮了揮手,厲聲道:“來人!立馬數兩萬兩銀票給鐵震天!”
宣武自然丟不起這個人,鷹王這下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當機立斷地叫隨從兌現銀票。那鐵震天平白髮了一筆橫財,卻毫無欣喜神色,反而哭喪著臉像是大禍臨頭一樣;但當此情形下,他也無法再拒絕,只好叫手下趕緊去抬裝寶刀的箱子,表示銀貨兩訖互不虧欠。
經過這樣一鬧,會場氣氛頓時活躍起來。其時天下人對宣武朱溫勢力都甚為反感,甚至痛恨,但無奈其實力強大難以抗衡,平日裡也只能在言談中對其大加撻伐,並無其他解恨渠道;結果這下倒好,大家居然有幸親眼看見他們被人耍得狼狽不堪,實在是心懷大暢,情緒也跟著高漲起來。
花自芳坐下後,雲慕星低聲道:“好姐姐,人家臉上被你打得現在都未消腫,你居然還這麼狠心,讓他雪上加霜再大出血一把!”
花自芳轉過頭,笑道:“誰叫他是那個死叛徒的兒子呢。告訴你,如果有機會,姐姐還會再狠狠抽他耳光!”
雲慕星道:“可要是他不是姓朱的兒子呢,你是不是就要和他好上了?”
花自芳一雙美麗的眼睛注視著雲慕星,問道:“你不喜歡看見姐姐和別人好上,是不是?”
雲慕星避開她眼光,道:“我……我……沒有。”
他好像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後面“沒有”兩個字。花自芳追問道:“那你是希望看見姐姐儘快和哪個男人好上,並嫁給他,是不是?”
雲慕星無言以對。正有點尷尬時,左首韓冰兒挪了一下椅子靠過來,問道:“大哥,現在要上臺的那個人好老呀,他是誰啊?”
原來臺上鐵震天和鷹王做好交易手續下臺後,又有一個滿頭白髮、年近古稀的老者顫巍巍地向臺上走去。雲慕星初涉江湖自然不認識,於是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韓冰兒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這麼老了還跑出來做生意。”
雲慕星道:“薑是老的辣!上了年紀的生意人才最精明。”
韓冰兒道:“可看他那副老態龍鍾的樣子,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了,要是等一下起糾紛,他能應付得了嗎?”
雲慕星正要回話,右邊花自芳又拉了他一把。雲慕星只好轉過身,卻見花自芳站起身來,寒著臉道:“我們換個位置坐!”
雲慕星不明其意,隨口道:“為何要換位置呀,這樣坐不是很好嗎?”
花自芳臉現怒色:“你不換是不是?我可要大聲喊了!”
雲慕星一驚,趕緊道:“好好好,我和你換!”說著站起身來。但他心裡猶未明白花自芳為何要多此一舉。
兩人互換位置坐下後,花自芳才悄聲笑道:“這樣子我看你們還怎麼再交頭接耳,嘀嘀咕咕!”
雲慕星這才恍然大悟,心裡卻不知是煩惱還是欣喜。不過經過這樣一番鬧騰,他對這位“好姐姐”總算沒那麼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