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香臉色蒼白,冷笑道:“各位剛剛還宣誓效忠於我,怎麼一轉眼就翻臉了!”
王劍雨“唰”地拔出長劍,手指彈了彈劍背,道:“幫主但有所命,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屬下也絕不敢抗命,但幫主如此草率對待幫主之位,確實教人無法接受!”
梅寒香道:“王堂主,我焉有不知天龍幫創業艱難的道理?我就是因為太過看重這幫主職位,擔心人不在會出差錯,才要傳交他人擔任,你又何必說這麼多!”
“不對不對!”夏如霜又叫道,“那梅幫主知道這回事嗎?”
梅寒香道:“梅幫主?夏堂主,我不就是梅幫主嗎!”
夏如霜道:“我是說幫主父親,他……他如果知道你這樣草率行事,豈不大發雷霆?”
其他人也出聲附和夏如霜,隱含梅寒香罔顧父親事業,不孝亦不肖的意思。梅寒香目光緩緩掠過眾人,道:“大家說這麼多,那麼我倒要問一句,是你們瞭解我爹爹意思呢,還是我這個做女兒的知道父親想法了?”
黃翼龍上官昭王劍雨三位堂主互視一眼,都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梅寒香昨天晚上並沒通知他們,那自然是她已經和父親見過面了——她現在敢於這樣行事,除了認為她任性妄為,又焉知不是梅傲天授意與女兒的?
這時陽天年站出來,道:“照屬下看,既然幫主心意已決,我們作為下屬就不要妄加反對了。我第一個表示支援幫主做法!”
杜青山跟著站到陽天年身邊,道:“屬下剛才已經說了,不管幫主作何決策,屬下都要奉行到底,所以我也表示支援!”
大堂內沉靜了半晌。夏如霜看了看各人臉色,道:“那好,如果幫主一定要甩手不幹,屬下也不好多嘴,但屬下倒要問一句,幫主為什麼非要公孫堂主來接手?”
“那你說,”梅寒香反問道,“夏堂主,公孫堂主又為什麼不能擔當幫主職位了?”
夏如霜臉現乖戾之色,叫道:“為什麼?這還不夠清楚嗎,公孫堂主一不姓梅,二不夠資歷威望,三也不見得能力超群,他又憑什麼來對大家發號施令?”
梅寒香亮了一下紫金牌,道:“憑我對他青睞有加,把幫主權位傳交於他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夏如霜振振有辭,“只憑前任幫主青睞,那麼幫中上下就僅是屈從而已!既然是屈從,屬下想以後大家對新幫主號令肯定會陽奉陰違,即嘴上不說,暗地裡卻不予以遵從,這樣下去,那豈不傷害本幫利益了嗎?”
她這番話並非強詞奪理,梅寒香語塞了。僵持了一會兒,公孫龍冷哼一聲,身影欺到夏如霜面前,道:“夏堂主,葉思秋已經向大小姐說清當年你和花堂主之間的生死糾葛,泰山之會你沒去,但梅幫主當時已答應他要依幫規處理此案,不知你對此有何說辭?”
夏如霜道:“我也聽人傳過這話了,但這和你當不當幫主根本是兩碼事!”
“哦,是兩碼事嗎!”公孫龍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當年你公報私仇,致花堂主死於非命,嘿嘿,不管我公孫龍今天當不當幫主,這公道我先替死者討回再說!”
“你倒來討討看!”夏如霜端是強悍暴戾,“嗤”地拔出佩劍,當先一劍刺向公孫龍面門。公孫龍像是吃了一驚,也手一揮拔出長劍,一招閃電十三劍中的“電閃雷鳴”迎向夏如霜攻勢。
旁人都不知如何勸阻,只得向旁邊分散開來,大堂內頓時響徹了兵刃交擊聲。夏如霜近些年功力精進,並不把眼前這位年輕堂主放在眼裡,一柄劍左挑右刺,連連搶攻。公孫龍卻面沉如水,見招拆招,見式破式,和對手打了個旗鼓相當。
這個時候,梅寒香身為一幫之主,態度最為重要,但她卻呆呆的,對兩位堂主紛爭似乎視而不見。
三四十招後,夏如霜見公孫龍守多攻少,氣勢大盛,右手不停出劍,左手忽然一揮,手掌呈現出恐怖的墨黑色,一掌掃向對手面門,正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龍摧心掌”出手了。公孫龍厲聲叱道:“當年花堂主中你這毒掌而死,今天看我如何為她報仇!”
夏如霜冷笑道:“那狐狸精早死早乾淨,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能耐為她報仇!”右手長劍斜引,左手乘隙直擊公孫龍胸口。
公孫龍獰笑一聲,對夏如霜可怖的墨色手掌不閃不避,那隻空左手倏地揮出,不偏不倚對上了她掌心部位。只聽見“啪”地一聲巨響,夏如霜如遭重物猛擊,身體踉踉蹌蹌地後退,直到一跤摔在牆角邊上,一動不動。
大堂內響起一片驚呼聲。夏如霜兩名直系手下衝到她身旁,叫道:“夏堂主!夏堂主!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