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嘈雜聲實在太大,立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側耳細聽,眾人才明白,對方是來這兒要人來了。因為有一個嚷嚷得最大的聲音說道:“我兒子在這裡,讓我進去,我只是來要回我的兒子。”
隨著這聲音的臨近,聽得也越來越清晰,而顧老爺子臉上的表情,也是越來越豐富多彩。
顧清寧不動聲色地拉著沈墨和徐清泓後退,把他倆拉出了弔唁的人群以外,因為跟著那群要兒子的人進來的,還有一些是媒體和記者。
顧清寧返回靈堂,只覺得一陣惡心,她知道這是吳靜彥那幫人故意來惡心她,給她難看的。
而且對方還是掐著點兒來的,再過五分鐘,就到十一點了,禁止記者採訪的時間期限也要到了。
看著這群鬧哄哄的人,顧清寧並不打算參與這件事情,顧弘文已經死了,她現在只想安頓好他的骨灰之後,把顧氏集團拿回來,也算是成全了她與顧弘文之間的一場父女之情。
從此以後,她也就成為了一個沒有了父親和母親的孩子。
不過,沒關系,她有沈墨,還有徐家的至親,還有幾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做人,有時候真的不能太貪心。
想通了這一點,顧清寧加快了手裡的動作,她正在把靈堂的佈置收起來,然後準備把遺像和骨灰放到該放的地方去。
然而,事情總是事與願違,她不參與,並不代表有人願意就這麼放她走。
眼看著顧清寧準備離開,顧老爺子有點兒慌了神了,顧曉舟的身份是一個太過敏感和禁忌的存在,他怕來人真的把顧曉舟搶走,更怕他與顧曉舟的真實關系曝光。
於是——
“你們鬧什麼鬧,沒看到這是我兒子的喪禮嗎?不知道什麼叫做死者為大嗎?還有,我們家現在的主事人是我的大孫女顧清寧,有什麼事情,你們可以跟她說,在這兒吵吵鬧鬧擾我兒子的清淨,成何體統?”顧老爺子中氣十足地沖著來人吼道,但你仔細聽去,會發現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很明顯是外強中幹。
而那些前來弔唁的人和那些早早就過來幫忙的人聽到顧老爺子的這一番話,一個個先是臉上神色僵硬了一會兒,之後是覺得簡直是佩服到五體投地。這是需要多麼厚的臉皮才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顧清寧也很是無語,這一刻她實在幸災樂禍不起來,只覺得丟人快丟到太平洋去了。
於是,只好把遺像和骨灰放到一邊,先來處理這邊的事情。
站在人群外圍的沈墨,此刻沖著幾個自己人搖了搖頭,然後向剛才來的那夥人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那幾個人點點頭,相繼向那些人走了過去。
如意和如願也正好在此時趕了過來,她們昨天被陶其蓁叫走去幫忙處理一些事情,本該昨晚就回到熙園今天跟著顧清寧和柳傾城一起去國的,但是因為昨晚上發生了顧弘文的事情,行程全部推後了,她們正好又幫陶其蓁那邊把多出來的事情處理完,才趕過來。
兩人先是在沈墨身邊站了一會兒,後來見沈墨點了點頭,才趕快跑到顧清寧的身邊。
顧清寧見如意和如願來了,眼神也是微微一暖,如意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顧清寧點了點頭,才又看向那些來的人,清了下嗓子說道:
“你們說你們是來找兒子的,請問,是哪位要找是你們這麼多人的兒子都丟了嗎?”
顧清寧聲音清冷,微微帶著一絲寒氣,瞬間讓原本吵鬧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然後一致看向他們中間的某個人。
“是我,是我來找兒子的,他們只是陪我來的。”一個佝僂著背,個子不高而且有些瘦骨嶙嶙的中年男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