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太陽漸漸消失在地平線,距離真正的天黑還有段時間。氣溫一如既往的炎熱,而人心的冰冷如北疆的寒冬。
蔡文峰和夏玉蝶隔著咫尺的距離,對峙著楊潛和拓跋詩若,目的是逼迫楊潛說出盧循遺腹子的下落。
雙方緊張對峙,大戰一觸即發。
其實楊潛根本不把蔡文峰放在眼裡,他真正顧忌的是蔡文峰身後的夏玉蝶。不管怎麼恨,始終是自己的母親。楊潛的眼神是冷的,心是冷的,流淌著的是熱血。
蔡文峰似乎對此早有察覺,所以有意無意的靠近點夏玉蝶。而夏玉蝶眼神比楊潛還冷,盯著親兒,寒芒迸射,握緊劍鞘。
拓跋詩若雖然不喜歡楊潛,但更討厭拋棄親兒的夏玉蝶。面對蔡文峰的企圖,挺身而出。持劍率先動手,直撲夏玉蝶。
夏玉蝶利劍出鞘,一式“猛虎下山”,劍身架住拓跋詩若的劍。四目相對,拓跋詩若的眼神中充滿了鄙視。夏玉蝶惱羞成怒,連續數個轉身,如同移動的風車般,刮退拓跋詩若。
拓跋詩若不斷招架,接連後退。眼見身後是一堵牆,一腳蹬上牆,如壁虎般游上牆頭。夏玉蝶緊追不捨,也踏著牆跟著上了牆頭。兩人在牆頭方寸之地,互相爭鋒,一時間難分勝負。
另一邊,楊潛和蔡文峰遙遙對峙。迎著湖面吹來的一絲涼風,楊潛手中拂塵的毛隨風搖曳,直到交鋒的一刻。
風停,人動,寒芒閃。
蔡文峰腰間軟劍出鞘,伴隨著拔劍之聲,數道寒光籠罩向楊潛的周圍。
楊潛身影騰挪,側身、翻滾、後仰、前屈,盡數避開寒芒。
“這小子為何一味閃躲,心裡究竟在盤算著什麼。”蔡文峰心生困惑,手中的劍沒有停,彎、挑、刺、點發揮出軟劍特有的優勢,靈活多變,處處封鎖楊潛的退路。
饒是如此,楊潛依舊能遊刃有餘。如同閒庭信步般,穿梭在密集的劍網中。
相比於楊潛的避而不攻,拓跋詩若這邊卻是全力進攻,兩女從牆頭打到屋簷,又從屋簷打到地上。一人似北疆寒風,冷冽異常。一人似峰頂寒雪,寒徹入骨。同樣的寒意,不同的境界。
至極的交鋒,交織著太多複雜情感。也許是同樣身為女人,對夏玉蝶做法的不恥;也許是拓跋詩若鄙視的眼神,刺痛了夏玉蝶原本脆弱的心靈;也許是親兒在旁,身為母親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嘶吼。
眼見夜色將臨,楊潛不願再戰。拂塵一掃擊起揚塵,遮住蔡文峰的視野。身影瞬動,眨眼間已到拓跋詩若身旁。拂塵帶著內勁旋轉,如同旋渦般攪住夏玉蝶的劍。夏玉蝶拼命握住劍柄,使勁扯著,想把劍從楊潛的拂塵毛中拔出來。不料楊潛卸掉自身勁力,慣性使夏玉蝶向後仰。
“我們走……”楊潛攜拓跋詩若飛身離去,消失在漸濃的夜色之中。
蔡文峰心有餘悸道:“真想不到楊潛的武功,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光憑剛才的閃躲,已足以證明他的武功在我之上。”
夏玉蝶道:“不要把心思花在這些小事上,你該想的是,楊潛為何沒有出手,而是一味的閃躲。”
“這點,我也想不出原因。”蔡文峰愁眉深鎖,想不明白原因。
夏玉蝶眼神中閃過一絲鄙夷的色彩,心道:“當初以為他比孫岸書要強,直到今天才發現,也不過是膿包一個。我是不是該放棄他,另選高枝呢。”
“夏玉蝶,你在想什麼呢?”蔡文峰見夏玉蝶半天沒有反應,警惕起來,言語試探夏玉蝶。
夏玉蝶反應神速,解釋道:“我是在想,楊潛和拓跋詩若為何從那個方向來,也許他們發現了田小瞳的藏身之處。”
蔡文峰順著夏玉蝶望著的方向看過去,那個方向是田小瞳藏身的馬府。緊張道:“十有八九是被發現了,不過看楊潛空手而歸,八成是沒有從田小瞳手上討到便宜。”
夏玉蝶建議道:“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再在蘇州待下去了,這裡除了難纏的楊潛和張麒朝,還有老謀深算的張宗舟。我們應該立即回徽島組織力量,再伺機反撲。”
“你說的有道理,我們明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蔡文峰對此行空手而歸,心中充滿了不甘心。
張府的大門口,掛起了大紅燈籠,照得大門也是紅彤彤的。
張麒朝和韋嫣在門口等著楊潛他們的回來,距離他們最先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個時辰。張麒朝不放心,連晚飯都沒有吃,就和韋嫣一塊兒在大門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