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八,是皇三子崇岱的嫡福晉瓜爾佳氏二十三歲的壽辰。翊勳早早的叫上翊功,只帶了江夢河便一路溜達著朝安貝勒府走來。年關前的京城好不熱鬧,關外的特産正是熱賣的時候,叫買的、叫賣的人聲嘈雜。翊功出來的機會不多,又難得碰到這樣的日子,東一眼西一頭的別提多開心了,翊勳看著也高興。不知不覺中卻被前面的爭吵引了過去。
集市上,一個推車賣瓷器的老漢正被一群家丁圍著,眼瞧著要動手打人。翊勳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聽見有人高聲斷喝:“放開他!光天化日的還有沒有王法了?弄碎了人家的東西還打人,敢情這天子腳下還不如邊關知禮重教呢!”
翊勳看時,只見一個年紀跟自己相仿的女孩子正站在一邊招呼下人去幫那老漢。她上身穿著水粉色一抖珠兒小毛端罩,藕荷色的夾群上繡著三朵素色的年息花,腳下蹬著雙反毛皮的小馬靴。正要仔細看時,卻見一個丫鬟攔了她說道:“格格!老爺囑咐過不興亂說話的。你要幫那老漢已經讓侍衛去管了,錢我也給他送了,您快回車裡去吧,當心受了風!”說著拉著她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剛要走,那打人的主兒卻不依了:“哪裡來的黃毛丫頭,敢在這地面上說小太爺的不是?破碟子破碗是我打的,怎麼著了?我今兒不但打他,還想要你陪小爺玩兒玩兒呢!”說著就要往馬車這裡沖。車前的幾個侍衛豈能讓他這般無禮,見他奔著馬車來了,便輪圓了拳頭迎了上去,扭打到一團。
看著馬車離開的背影,翊勳自言自語到:“這是誰家的格格,好生血性……”江夢河沒聽清他說什麼,上前一步問道:“八阿哥,您有吩咐?”翊勳看了看他,才似乎想起了些什麼:“十四阿哥呢?怎麼也不跟著他點兒,街道上這麼多人,仔細他走散了!”
兄弟兩個進得門時貝勒府裡正熱鬧著,瓜爾佳氏帶著個丫鬟迎著到了二門:“八弟、十四弟來了?老五叨咕你們多時了呢,快裡邊走吧!宣和班的場子,趁著還沒定牌去看看愛聽什麼。”
“讓三嫂惦記了,三哥不在麼?”
“他呀,今兒戶部當值呢。說是去瞧瞧,要是沒什麼要緊的這就回來。按說我個做嫂嫂的,不該跟你們玩兒,可你說今兒這一院子人,就老五算是有個沒過門的福晉,連個陪我說話兒的人也沒有!索性也沒有外人,這不,我把孃家的弟妹們也都叫來了……”叔嫂幾個邊說邊進了後園的戲樓。
翊勳本就不大喜歡聽戲,今兒又都是小阿哥們點的,全在熱鬧上沒什麼唱功,竟然不知不覺的走了神兒。
“八哥哥,想什麼呢?”冷不防的翊勳被這一聲嚇了個激靈。回過神兒來看時正是小格格雪筠。
“你呀,嚇我一跳……雪兒什麼時候過來的?”說著他輕輕的撫摸著雪筠的頭。
“哼!就你沒看見雪兒!怎麼人家都知道我來?你說啊!趕明兒告皇阿瑪去,你欺負雪兒!”
翊勳被她一說,反到樂了。
“還笑!八哥哥壞!上次說好了陪雪兒玩都沒陪,今兒又笑我,我不幹!嫂嫂,八哥哥欺負人……”說著雪筠就要向瓜爾佳氏跑去。
翊勳笑著一把把她抱了回來:“好格兒,是八哥的錯還不成麼?壽星的好日子咱這點兒事兒就別煩她了,八哥認錯就是了!呵呵,吃點心麼?”
“我才不要那破點心!”
“那你要什麼?”
“我要……”雪筠格格聽翊勳這麼說,不由得破涕為笑:“聽說八哥哥的延熹殿裡有兩個侍讀的阿哥?”
翊勳恍然大悟:“你個小機靈鬼兒,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是有兩個侍讀,怎樣?”
“我要你們三個陪我玩兒!”雪筠一邊說一邊樂的拍手
“侍讀又不是陪你玩兒的,宮裡那麼多下人你不夠玩啊?”
“誰要太監們陪,他們什麼都不會!就這麼說定了,過完了年我去找你們玩兒!”說著她轉身就要跑。
“誰沒陪小格格玩兒明白呀?”剛進屋的三阿哥崇岱笑著說將暖帽遞給下人:“雪筠你可別亂跑,當心磕了!”
雪筠回頭做了個鬼臉兒,又到女孩子的桌上玩兒去了。
“給三哥請安。”翊勳見是兄長回來了,忙起身施禮。
“咱兄弟不用這麼客氣,你幾時見老五、老十一給我行大禮了?呵呵,坐下說話吧!”
“怎麼這時候了三哥還那麼忙?”
“還說呢,每到這時候戶部事情更多啊。盤點稅銀、提轉入庫、各部年例銀子調配發放、核定來年稅額,事情多了去了,老也沒時間去給訥訥請安。si_hanciki_de_banjire_ningge_sain_no?你最近過的好麼?)跟著幾位先生課業進步的很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