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六章·天澤皇帝與貢確喇嘛·35

“只要你好好的活著,阿瑪就不會離開!”崇岱將哭泣的翊勳摟在懷裡,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是夜,翊勳讓人在府中設定了靈堂,堅持為父親守靈。伊蘭無奈,只好讓人在一張躺椅上鋪了厚厚的褥子,在靠背上墊了幾層軟墊,才勉強合了翊勳的意。蕭遠山端著藥進入裕豐堂的時候,屋子裡只有一身孝服的翊勳一個人,正呆呆的往火盆裡丟著紙錢。

他畢恭畢敬的向靈牌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起身對翊勳說:“主子,先把藥喝了吧。如果您信得著奴才,奴才把這火盆端到門外去燒,您這樣當心著了碳氣。”

翊勳看了看蕭遠山,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這樣仔細的打量眼前的這個人。其實蕭遠山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小夥子,部隊裡鍛煉出來的身板正是挺拔俊帥的時候,只是大約因為剛開始聽差的緣故,顯得十分拘謹,一臉的不自在。

“這麼大的屋子,不礙的……”翊勳嘆了口氣,將手裡的紙錢放在了一邊,但他並沒有去接那碗散發著苦味兒的藥湯,而是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蕭遠山見他沒再繼續燒紙錢,便麻利的將藥碗放在一邊,把火盆挪到了翊勳另一側的靈臺前,然後回來托起藥碗,一言不發的跪在翊勳的面前。

過了許久,翊勳才緩緩睜開雙眼,確正看見身邊跪的筆直的蕭遠山。他愣怔了一下,看看那碗已經漸漸冷了下來的藥一口喝了進去。“你這勸藥的法子倒是新鮮……”

“奴才是怕說多了話,惹您心煩。”見翊勳喝了藥,蕭遠山又跪到靈臺下的軟墊上,不緊不慢的往火盆裡添著紙錢。

翊勳看著額爾登布的靈牌,久久無言。大雪過後的寒夜裡,月亮是那樣的清亮,月光也格外的刺眼,它們透過雕花的窗稜,照在翊勳的身上,映到了他的心裡。

“遠山啊,你可知道,我是個沒有父親的人了……天拓十一年,我沒了母親,如今疼愛我的父親也走了……”翊勳哽咽著:“這天地間又多了一個孤兒……”

“奴才懂的……我娘死的時候,爹還在南邊打仗,我一個人帶著妹妹等了兩年我爹才回家。那種滋味兒……真是恨不得跟著娘去了才好。”蕭遠山好像說到了痛處,他抹了一把眼淚,繼續添著紙:“可是沒辦法啊,我還有個不懂事兒的妹妹,餓了要給她弄吃的、困了要安頓她睡下……您也一樣不是?您不但有豐王爺、有福晉、有小主子,您還是我們的皇爺呀!多少人、多少事兒指望著您呢……”

翊勳聽了,苦笑道:“可我現在這個樣子,又能指望誰呢?”

“主子,您不一樣的!那皇上是龍、是老天爺的兒子,如今他老人家回了家那就是成了仙的,他那麼疼您,自然時時刻刻要保佑著您的!您怎麼會沒有指望呢?我們小民百姓,都盼著我們的皇爺早日好起來呢!”

“哦?真的麼?這個皇爺是怎麼個說道呢?”翊勳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不知不覺的來了興致。

“哎!說起來奴才慚愧的很……您在西北關照漢軍的將士們,最後一個換上冬裝,我們漢軍旗人早就聽說了,再加上您為了救我這樣一個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人,險些……我們都覺得您真是上天賜給我們的聖主……就私底下稱您為皇爺了……要是犯了朝廷的忌諱,您可不要怪罪我們啊……”蕭遠山說著,磕起頭來。

“好了,好了……出了門可不要這樣叫,現在可是有新皇上的時候了……”

“不礙的主子,現在外面都這樣叫您呢!”蕭遠山說著,竟然哼唱起了當年西北軍中的那首戰歌:“生逢明主兮,戰死焉有憾?願為皇爺兮,兄弟一心齊……”

“你居然也會唱這首歌?”翊勳聽到熟悉的調子,興奮的問。

“當然會啊,奴才第一天到營裡就學會了呢。那時候……”

迴廊上,放心不下翊勳的伊蘭正站在門外。一個丫鬟正要上前掀門簾,卻被伊蘭攔了下來,她微笑著指了指屋裡,小聲道:“難得王爺想起些高興的事兒來,讓他們聊吧,咱們回去……”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