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爾登布回到自己的寢帳,可心情卻還是不能平靜下來。他端起幾案上的回身對太監說道:“去把尚書房的韓老大人、朝日朗叫來!再看看今天軍機處誰當值,一併叫來!”
功夫不大,一行幾個人走進了大帳。行過君臣大禮之後,額爾登布忙上前一步扶起年紀最大的老者:“韓sefu師傅)快快請起!朕老說不叫你再行這叩拜的禮了,可你偏不肯,這麼大年紀了,快起來。”
“回皇上的話,老臣上了年紀不假,可這禮節是萬萬不能丟的!”
“嘿,你們nikan漢人)就是麻煩,那個詞兒怎麼說來著?繁文縟節!dabai_argin_oho!真麻煩!)”他擺手示意幾個人坐下:“找你們來沒有什麼緊急的要務,剛才眾阿哥們的表現你們也都看到了,有什麼想法?”
幾個大臣互相對視了一會兒,都拿不準皇帝是什麼意思,也就都不敢答言。
“怎麼都不敢說話了?朕也不年輕了,再過幾個月就是朕的甲子,自從皇後仙逝……這麼些年來也沒有什麼天倫之樂。朕的意思是,打回京起叫翊勳進養心殿陪朕。”額爾登布說著端起茶碗,慢慢的喝了起來。
坐在下面的理政大臣阿爾哈圖不由得眉頭一緊。
“奴才請皇上示下,八阿哥的學業該如何安排?”尚書房總諳達朝日朗起身問到。
“這正是我要麻煩各位的,”他放下手中的茶碗:“政務騎射上朕打算親自帶他,可文章典籍這一塊兒,諸位就要辛苦些了。諸位baksi大儒)替朕好好教育這個孩子,等他像個樣子了,朕自然會好好答謝各位的!”
“皇上言重了!”聽到額爾登布這樣說幾個大臣坐不住了,忙起身回複道。
“tugiyen另外),諸位巴克什家中要是有年紀和翊勳相仿的子孫,不妨送進宮來,也算是給他做個伴兒不是?”
眾人一聽,忙又俯身磕頭謝恩稱是。
“既然這樣說定了,就都跪安吧!”
“je是)!”
走出帳子的人們各懷心事,軍機上行走阿臺小聲對理政大臣阿爾哈圖說道:“阿大人,您說……皇上這是……”
“皇上不是說了嘛,要‘享天倫之。
“可,可……這也太突然了吧?穆公那裡怎麼說呢?”
“你是說皇七子?現在看來……情形不大妙,你回去跟穆公說,還是從長計議吧……”
走在後面的朝日朗猛地覺得有人拍了他一下,回頭看時正是額爾登布的侍衛領班穆爾察。“大人留步,ejen主子)讓您過去。”
跟著穆爾察回到大帳,額爾登布正背對著門口坐在椅子上,手裡似乎在擺弄著什麼。
請過安,只聽他慢慢說道:“朝日朗,阿爾哈圖……是不是又在忙了?”
“回皇上話,奴才是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朕還怕他逼宮不成!”額爾登布說著轉過身來,朝日朗才看清他手裡的是個牛角做的小梳子,明黃的流蘇多少已經有些退色了。
“皇上,臣是怕……怕諸皇子有儲位之爭、蕭牆之亂……”說完這話他一頭磕在地上不敢抬頭了。
帳子裡靜了好久,額爾登布才開口說道:“不用怕,翊勳的出身是無可比擬的,他是皇後與朕的嫡子……軍功嘛,戰死沙場的故皇太子法式善是他的親哥哥,而且他也可以慢慢自己積累不是麼?至於這個畢喇家族,absi_furu甚是可惡)!朕倒是要看看,他們一家子能折騰到什麼時候!傳朕的口諭,明日回京走老道口,bi_ini_sargan_be_tua朕要去看看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