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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斷橋殘雪·82

自打到了杭州後,翊勳的心情日漸大好,身體也漸漸結實起來。他住的別院在滿城的西南靠近湧金門的地方,在天氣和暖的日子,常常步行到花港或北邊的斷橋一帶,再遠的地方蕭遠山便堅持要備車了。至於蘇堤,因遊人總是太多,薩爾泰堅持要淨街後才肯請翊勳去玩賞,弄得翊勳只好作罷。清波門碼頭上,每日都有一艘設有雅座的遊船專門候著,以備翊勳泛舟之需,在雪筠的精心安排下,日子過得安逸又舒適。

雪筠的兒子叫武倫岱,下個月才剛滿三歲,正是惹人喜愛的時候,不但伊蘭每日都要抱來喜歡一陣子,翊勳只要得閑也都會逗上幾次。雪筠見他喜歡孩子,便偷偷的問伊蘭:“姐,八哥這樣喜歡孩子,你們就沒想再要一個麼?”

“你這死丫頭!”伊蘭責怪的拍了拍雪筠的手,“眼瞧著就奔四十的人了,過幾年啊,都該做a奶奶)了……再說,他一天忙的跟什麼似的,這是到了你這裡身子骨才好些……”

“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肅固是不是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八哥可有什麼章程麼?”

“唉,別提他了!家門外面的事兒,老百姓的柴米油鹽他都上心,到了家門裡,好像什麼都跟他沒關繫了似的!”

“他不管,你總得管吧?”

“我倒是想管,可這樣的事情,總覺得沒個著落處啊!”

“你估麼著,我哥能有什麼樣的要求?”

“姑娘家的,知書達理、能操持家務才是根本……怕只怕,他的那個位置,皇上是要指婚的……”

“你是說……皇上會指給外藩的姑娘麼?”

“按說吧,外藩倒也沒什麼,我只是擔心彼此間習慣呀、脾性呀什麼的,總歸是不如自己相看合適的稱心不是?”

“這小子要是自己有心呢,就該在外辦差的時候自己留留心,回頭稟明父母也就是了。怕只怕他讓他阿瑪管的呆了,就只能聽天由命咯!”

“這話可是都讓你說了呢……”

“你們姊妹兩個又揹著我說什麼私房話兒呢?”剛剛散步回來的翊勳見雪筠也在,便打趣說。

“說你什麼時候改姓曹了!”一句話引得屋裡人都笑了起來。

翊勳一邊笑,一邊用力搓著手:“來來來,讓我稀罕稀罕我的小外甥!”

“你回來換衣服了麼?仔細冷氣套熱氣的受了寒!”伊蘭見他不注意身體,有些埋怨的說。

“不礙的,不礙的,今兒外面不冷……來來來,到舅舅這裡來!”

小武倫岱正在母親的懷裡玩兒一隻布偶,聽見舅舅叫他,便張開小手笑著去迎翊勳的懷抱。翊勳彎下腰去將他捧了起來高高舉過頭頂,又將孩子的小臉貼到自己的臉頰上,親了又親。小武倫岱奶聲奶氣的說:“nakcu舅舅),悠高高,悠高高!”

“悠高高?好啊,你不害怕麼?”翊勳說著,又用力將孩子舉起,原地旋轉起來。甥舅兩個笑著、鬧著,孩子咯咯的笑聲和翊勳的笑聲交織在一起,和諧而溫馨。

雪筠見翊勳的額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擔心他一時興起太過勞累,忙上前勸道:“好啦,好啦,玩兒會兒就得了吧!這叫小家夥現在可是個肉磙兒,沉著呢,當心累壞了你!”

“嗨!一個娃娃,怎麼就累壞我了?好久沒這樣開心了……”翊勳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可還是將孩子送到了雪筠的懷裡,他確實覺得氣息漸漸不足了,只好停下來擦擦汗,喘著粗氣。

“哥,你這麼喜歡孩子,何不抓緊給肅固定個親事,也好享享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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