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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遠舶司·100

“這滿天的星星,真不錯啊……”翊勳疲憊的說:“遠山,聽說城北有座上清宮,卦簽兒挺靈驗的?”

“街面兒上是有這個說法。”蕭遠山不知道自己眼前的這位王爺又在盤算些什麼,試探著問:“您不是一向不信這些個麼,今兒怎麼問起道觀來了?”

“明兒一早去一趟吧,替我求個卦……問問我這一次是不是真的可以走了……”

“我的爺!這哪兒有問這個事兒的!您可別亂想了,一會兒車來了咱就回家,把大夫請來給您瞧瞧就好的!”

翊勳搖搖頭:“等車來了,直接奔午門去……遠山吶,我是真的累了……”

此時此刻,養心殿裡依舊是燈火通明,守城的侍衛前來報信說,朝陽門方向有火光,似乎已經開戰。崇岱顧不得披衣,快步出了養心殿直奔東華門。登上城樓向東望時,果然見朝陽門方向傳來喊殺聲。不多時,又有兵丁回報說,丹達禮率所部已經進入朝陽門,正與大阿哥德枋所帶兵馬進行巷戰。

崇岱聽是丹達禮的大軍已到,不由得鬆了口氣,贊嘆道:“好快啊!”

他們沿著城牆走到午門,午門前的廣場上被火把照得通亮,伊勒德依舊帶人圍堵在城下,隱隱約約的還能看見鑲紅旗的旗幟,那應該是崇寬頻的親兵。

下面的人見城樓上人頭攢動,知道可能是有什麼變化,伊勒德縱馬立在金水橋上,向城上喊道:“可是皇上親臨午門否?”

崇孝手扶垛口向下喊話道:“伊勒德,你馬踏金水橋,見駕不參,真的要頑抗到底麼?”

“康親王,我不過是想請皇上慎重考慮我的意見,你何必用這樣的字眼呢?”

“你調兵圍困禁城,即已是逼宮之行徑,還有什麼資格談意見!津門水師提督丹達禮的大軍已經進城,還不認罪伏法更待何時?”

“你既然也知道丹達禮來了,就該明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伊勒德說著一揮手,身後的驍騎閃出一條路來,八門紅衣炮正對著午門城樓一字排開著。伊勒德再次抬頭喊道:“康親王,煩勞你再次通稟皇上一聲,只要他下一份退位詔書,將新皇的推薦權力還給議政王大臣會議,我就此罷兵收軍;如若不然,只好炮轟午門了!”

“你放肆!難道你全然不顧君臣大義、不顧慶親王他老人家對先帝的手足之情麼?”

“康親王,我朝定鼎關外,素以功勳論尊卑!我父本系先帝一母同胞,兄弟並肩馳驅二十餘年,又擁兵平叛十餘載,勳績萬千!當今皇帝每每提及儲位,必講什麼兄終弟及之禮,難道我父就沒有資格被擁立為帝麼?”

“慶親王的功勳件件在冊,爾一支派亦是世襲罔替之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道還不夠填滿你的貪欲麼!”

伊勒德仰天笑道:“虧你們好意思說這個世襲罔替之親王!昔叔祖病故,朝廷以鑲黃旗應由宗族長統轄為由取消了中親王府對鑲黃旗的執掌之權;銳親王無嗣,在病中乞能過繼一子以續門楣,可你們不但無動於衷,還以無嗣為由中止了銳親王的爵位,正白旗也給了翊功!如今懋親王病重,朝廷又將鑲藍旗轉至榮親王門下,來日我父故去,正藍旗想必也會被你們藉故收回!如此忘恩負義之朝廷,如何還講什麼禮義廉恥?如何還敢講什麼君臣大義?來人吶!填彈點炮!”

城上,綽克圖等人剛要掩護崇岱退避,卻見西南角上一隊騎兵急速馳騁而來,為首的人持獵旗在馬上高聲斷喝:“和碩裕親王奉旨節制豐臺大營、西山禁軍人馬前來戍衛宮禁,步軍都統衙門兵士及正藍旗旗兵如有貿然輕動者,就地正法!”

正在指揮炮隊的伊博裡有些遲疑,伊勒德忙催馬回到營前,罵道:“開炮!就是死也要與午門俱焚!”

“伊博裡你瘋了麼!皇上還在城上,難道你要獲罪於天不成!”伊博裡剛要親自去點那炮信,卻被馬隊裡烏克申一把攔住。

“烏克申!你這個叛徒,你忘了自己是滿洲正藍旗下嗎?你忘了你的本分嗎?”伊勒德揮刀罵道。

“ajige ejen小主子)!我就是死也不敢忘本!可如今您做的事兒實在是對不起老王爺、對不起正藍旗上上下下的兄弟,奴才不敢不冒死抗命!”

伊勒德眼看著騎兵將繳械的步軍和愣怔怔的正藍旗兵眾分別隔離開,又聽見東邊越來越進的人馬喧囂聲,知道大勢已去。他惡狠狠的看著烏克申,扭曲的臉上顯露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來,他咆哮道:“你怕了,是不是?你忘了自己是被誰從廢村的火堆中撿回來恩養成人的了,是不是?”

烏克申翻身下馬,抱住伊勒德馬頭勸道:“ajige ejen!烏克申這個名字都是老王爺賜給我的!除了慶親王府的榮辱,我烏克申別無牽掛處!可是您已經走錯了,若是繼續走下去,要將老王爺的晚節置於何處?要將這四個參兄弟的身家性命置於何處啊?”

“放開你的手!叛徒!你玷汙了正藍的旗幟,你玷汙了滿洲人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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