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人又大概商量了一下之後的行動路線，才結束了這次談話。

葉鋒走後，段猛男感慨道：“這個叫方靜的女人，還真是少見。她這樣的人，學武天賦很高，未來很可能達到極高成就。”

楊乾疑惑道：“不是吧，師兄你別開玩笑。她這種性格，不惹禍就不錯了，何來的學武天賦？”

段猛男擺手道：“她的性格暫且不說，但從她的意志來講，確實天賦很高。要知道，個人的意志和武道意志是相輔相成的，這種意志堅定的人，可比肉體天賦高的人更難得。”

“武道意志？師兄，你和我講講，武道意志和個人意志有什麼關係？”

疑惑的不僅是楊乾，江鴻飛的耳朵也豎了起來。

段猛男解釋道：“武道意志這東西，說起來很抽象，但有一個最初的形態，就是自信。這其實非常好理解，就是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管對錯，內心都要有一種極度的肯定。

小師弟，某家且問你，當初那個林海給你帶來麻煩的時候，你是否後悔過？”

楊乾毫不猶豫道：“沒什麼好後悔的，那個林海在我面前，比孫子還乖，還口口聲聲要報恩，而且他就是個普通人，我是真沒想到他能給我帶來多大麻煩。

況且，就憑他之前的討好表現，也構不成我殺他的理由。等到之後理由足夠，我就直接剁了他，順理成章。

既然是自己無法預料的事情，有何好後悔的？”

段猛男滿意點頭，道：“不錯，你這其實就是自信的初步表現。說白了，自信就是要讓你自身念頭通達，不受外物影響，更不能有任何的自我懷疑。

那個方靜，正因為她很聖母，所以她追求正義和善良的意念非常堅定，即使差點被捅死，也從未懷疑過自己。

最終，經歷的磨難越多，她的意志被打磨得越堅韌，為了心中理念，就算付出生命也矢志不渝。

她這種人，一旦具有高深傳承，是非常容易領悟武學意志的，相當於對悟性有著極大的加成。

意志這個東西，因為每個人追求不一樣，所以堅持的方向也不同。

比如，那些殺人如麻的魔道巨擘，也許他的意志就是單純的享受殺戮和破壞，當這種意志足夠強烈時，一樣可以達到極高的武學成就。

甚至，因為是極端嗜殺，戰鬥力還會特別強橫。

再比如天殺殘拳。

其實從拳譜來看，最初創造這門武學的前輩，應該是一個境界極高的存在，已經涉及到一部分天意道理。

你仔細想想最後一式絕招，斬修羅，誅刑天，終天地，毀無極――天。

天殺拳初看是一部追求極致殺戮的拳法，但實際上，卻是有代天行殺戮之道的高深武道在裡面。

這已經是一種超脫了自我追求，突破了個人軀殼的桎梏，上升到天地之意、天地之理的境界。”

段猛男的話，讓楊乾陷入了沉思。

要說楊乾的天賦，確實很普通。

沒有超人的智慧，肉體自然覺醒也僅僅是一級悟性進化的弱雞層次。

可如果真要說他有什麼天賦的話，也許就是他性格深處那種，一人做事一人當，事後絕不後悔的氣節。

他的本質，是一個情感強烈，稜角分明的人，這一點，即使被社會同化這麼多年也依然沒有徹底改變。

如果說，武道意志的最初形態就是不能自我懷疑，那麼楊乾已經基本具備。

楊乾感覺，末世以來，自己就像一個沒頭的蒼蠅，所作所為一直是為了活下去，以及尋找父母。

可這一切，都只是外部環境，強加給他的。

那麼，末世之後，除了活下去，我的內心，到底想要什麼？

楊乾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他的腦海裡，不由想起這段時間的經歷：

林海，為了生存，不知廉恥的忘恩負義……

劉強，得到力量後，不思進取反而欺壓同類的殘暴……

防空洞中，那個女人寧願餓死，也不願意面對世界的懦弱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