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歌的到來有些晚,一入大殿便引起眾人注意,不堪的眼神紛紛投來。
只見卿雲歌著一襲紫色長裙,三千青絲錦緞般披落在肩頭,額前一縷碎發遮住眼角傷疤,耳垂綴著水滴狀的耳墜,玲瓏手鐲於腕上,晶瑩中透著一抹綠意,清新自然。
神秘的紫色穿戴在她身上,生出幾分讓人探索之意。
繞過案桌前,自眾人身後走向自己的位置,視線並未在誰人身上停留。
“做了那麼不要臉的事,她怎麼還敢出現在外人面前啊?”站在卿蓁身旁一個著粉色曳地長裙的女子低聲說道。
“人家連那麼不要臉的事情都做了,還怕丟人嗎?”另一人語氣滿是嘲諷的回道。
細細的議論聲不斷響起,話語亦是越發難聽起來。
卿雲歌仿若未聞,無宮婢伺候她讓身邊的丫鬟倒了一杯茶,淡然自若的品茶。
卿蓁被一群女子包圍在中央,耳邊不絕於耳的是對卿雲歌的侮辱與謾罵,她自然的與對方交談,目光越過眾人望向卿雲歌,在這大殿之中,在這嘈雜的侮辱之中,那女子安坐品茶,自成一派的雅然,生生在難聽的話語中闢出與世隔絕的寧靜之雅。
卿蓁離了鶯鶯燕燕的女人堆,帶著一身脂粉味在卿雲歌右手邊坐下,默不作聲。
漸漸的,翡翠宮內嘈雜聲音越發少,少到有一人說話都顯得突兀的地步,宴席還未開始,周遭靜得讓人發慌,甚至許多人不明白,為何前一刻熱鬧歡樂的場面,下一刻會陷入寂靜無聲的局面。
卿蓁明白,打破歡騰是卿雲歌那份淡若微塵不世出的寧靜。
而後進來的人,見場面肅然,一臉迷茫卻乖乖落座。
一時之間,翡翠宮內好似陷入了僵局,這份寂靜無人來打破,直到太子跨進翡翠宮,走到卿雲歌面前,質問那名品茶的少女。
“卿雲歌,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從未上心,又何來上心一說?
當初她厚著臉皮處處粘著他,為了討好他絲毫不顧女子的矜持死纏爛打,甚至在卿天麟壽宴當日爬上他的床,這若叫從未上心,他倒想請教請教,讓她卿雲歌上心後她的行徑是何等不知廉恥?
“太子殿下,請自重!”卿雲歌柳眉彎起,卻偏在眉間染上了淡淡的冷清。
“本太子又沒碰你,何須自重?”
“太子殿下不覺這翡翠宮過分清淨了嗎?你擾了大家清淨,自然請你自重。”
經她一提醒,眾人仿若剛恢複了神智般,驚覺北冥爍到來,起身行禮。
北冥爍亦是發現翡翠宮的不對勁之處,確實如卿雲歌所說,他進來時翡翠宮安靜得無人言語,以至於卿雲歌回話很輕,他聽得清清楚楚,“都給本太子起來,你們一個個悶不吭聲待著作甚,這是壽宴不是祭祖!”
“請太子恕罪。”一陣衣料摩挲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跪了一地的人。
卿雲歌冷冷一笑,裝似不見,非但沒有與眾人一起下跪,更是緩緩落座。
“你!”北冥爍指著卿雲歌的頭頂,一股怒氣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