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的笑聲,長環於空。
對酒當歌的夜,人生幾何的天,最是少年時,醒著卻醉了,醉了卻還醒著。
長夜漫漫,嬉鬧的人已醉意朦朧。
當卿雲歌輕醉於酒間,把寂無邪與雒離愁兩個醉醺醺的人送出門時,剛好遇到卿子鴦送北冥爍出府,兩相照面,氣氛突然默契的尷尬下來,空氣中的飄著的酒香也散了。
寂無邪不再耍無賴的打鬧了,雒離愁飄忽的步伐穩了,拿開了搭在卿雲歌肩上的手。
卿雲歌黑眸轉動,一個激靈昏沉的腦袋清醒過來。
前未婚夫帶著現任女友,撞見前未婚妻與兩個美男醉生夢死的既視感。
卿雲歌幼稚的想著,二比一,完勝!
“天色已晚,寂公子與雒公子也醉了,四妹不如讓他們在府內留宿。”卿子鴦嫋嫋開口,聲若夜鶯,婉轉溫柔,在秋夜裡仿若一道天然音色,融入這秋夜之中,隨風而走。
“他們家又不遠,回去還能出事不成?二姐若是擔心太子殿下的安危,你讓太子留宿我也是無話可說的。”卿雲歌口齒清晰的反擊,一點醉意也尋不出了。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不檢點嗎?”北冥爍冷冷的掃了卿雲歌一眼。
卿雲歌不惱,淺淺的笑,目光落在北冥爍與卿子鴦相扣的十指上,無所謂地聳聳肩,“孤男寡女,情到深處,才有不檢點之說,太子殿下與我二姐更適合這個詞。”
十指相扣,相思成結。
卿雲歌瞧著意味深長的笑,一陣奇奇怪怪的點頭搖頭,隨後大笑著把醉醺醺的兩人送出府。
送走兩人後,卿雲歌一身輕松的往回走。
“四妹,做人不能太貪心了。”身後,卿子鴦美人聲起,溫柔婉轉當然無存,夾著絲絲淩厲在其中。
“要說貪心,與二姐一家相比,我可是望塵莫及啊。”卿雲歌停下腳步,轉身,勾唇,淺笑疏離。
“我們一切憑自己所得,是我們該擁有的。”卿子鴦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端的是光明磊落,落落大方。
“二姐,這話說得倒是好笑了,我憑自己所得便是貪心,到你們身上便是該擁有的,這種自相矛盾的話,二姐說出來就不怕別人笑話嗎?我倒是好奇,何時起我與夢鴿的命成你們擁有之物了?”卿雲歌冷冷一笑,“轉告你父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卿雲歌踩著月光往鳳儀樓走去,聊聊約約的清冷月光灑落在她身上,如寒夜漸起的薄霜。
花園的涼亭內,卿燁與卿蓁坐在亭子裡,秋夜的涼風吹在兩人身上,二人均是不為所動。
“很久沒這麼開心了,卿子鴦也有今天。”說著,卿蓁勾起唇瓣,笑出聲來,惡狠狠的說道:“靠著我們的靈血培養又如何,在先天靈體面前,她卿子鴦不過就是個嗜血怪物。”
卿燁看了眼失態的妹妹,淡淡道:“只怕鋒芒太露,引禍上身。”
卿蓁斂住笑聲,驕傲的人神色悲涼,一身傷痛。
“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看到爹死的樣子?”卿蓁低聲問道。
“或許看不到。”卿燁淺酌一杯烈酒。
“我不甘心。”卿蓁突然喊出聲,雙手捶在石桌上,眼眶浮現出一層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