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禧堂外,卿蓁撐著一把傘在外面等著,臉色蒼白得有些透明,看著病懨懨的。
見卿燁走出來,卿蓁立即迎上去,卿燁對她搖搖頭,她一陣失望。
“我真不知是否還能等到那個時候了。”卿蓁蒼涼一笑。
卿燁望著妹妹越發虛弱的身體,抬手拿過她手裡的傘,兩人踩著雪並肩行去。
走在雪地裡,四周蒼白得可怕,卿蓁緊了緊身上的狐貍皮,裹緊微涼的身軀,她害怕自己離開時也如這般寂靜,寂靜而蕭條的景象太讓人寂寞了。
想著,卿蓁輕嘆一聲,滿滿的無可奈何。
“我會讓你看到的,別擔心。”卿燁手搭在卿蓁腦袋上,揉揉她那頭失去光澤,有些幹枯的頭發。
“但願吧。”卿蓁緩緩朝前走著,神色寂寞,“張姨娘是中毒了嗎?”
“嗯。”卿燁輕輕應道,楊心嫻恨卿雲歌,奈何卿雲歌不在卿府,只能拿其他人撒氣,“無藥可救之毒,想來是楊家的人送來的毒藥,也是時候讓雲歌知道這件事了。”
卿蓁一愣,隨即虛弱的笑笑,蒼白的臉色,淺淺的笑意,如夢似幻。
“確實,楊家只死了一個無足輕重的養子,與我們這些年所受的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提及楊家,卿蓁眼中迸發出濃濃的恨意,那股恨意似要將她自己都吞噬掉,“前些日楊家送來的東西,又讓楊心嫻得寵了,這次楊心嫻攜禮為由,易婉兒恐怕要失寵一段時日,必須提防楊心嫻在這段時日對易婉兒下手,否則再找一個女子送過去,會變得很麻煩。”
“這些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處理。”卿燁把人送回卿蓁居住的院子,在門外看著她進去後才離開。
離開卿蓁院子後,卿燁把自己關在書房,為日後行事做打算。
易婉兒如今有了身孕,失寵一段時日並不會造成多大影響,楊心嫻那邊有人盯著,眼下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如今這個家的大小事務都是他在處理,有些事情方便插手,可有些在暗處的事情終究是見不得光,卿雲歌是唯一可利用之人,這封信他必須送去。
卿府內情況越發不好,爺爺看似不過問府內事物,卻在背地裡調查一些事情,他所做之時得小心一二,以免出了差錯。
只是卿府如此風起雲湧,瞞得過北冥皇的眼睛嗎?
皇族如今越發忌憚天宗與卿府的能力,終有一日和平的局勢會被打破,卿府這滿目瘡痍的家族在動蕩中,未必能保得住。
卿燁揉揉眉心,頗為為難。
卿雲歌並不欠他們兄妹,只不過是得到了爺爺的所有寵愛與庇護,讓二房的孩子落到被家主夫人折磨毀掉的地步,且他對這個妹妹有絲疼惜之情,因為她與他們兄妹並無不同,同樣是楊心嫻計劃中的可憐人。
只是機遇不同,她如今擺脫了這種境遇。
或許,這正是他們的不同之處吧?
卿燁提筆,將家中之事寫在信中,派人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