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過了兒女情長的年紀,二十七歲的靈魂,還做十七歲的夢,太愚蠢了。
可她看到白鹿青崖,看到那本該冷清的殿宇處處打造得與卿府,與鳳儀樓一般無二,那些她喜歡待的地方,白鹿青崖都有,看到那些她能什麼都不想?
可以說除了人以外,她所眷戀的一切,弒千絕都給了她。
她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豈會不明白其中的心思與情意。
只是弒千絕不說,她便裝作不懂。
一旦戳破那層紙,就有太多需要考慮,而她背負著太多的事,壓根無法分神來糾結與弒千絕之間該何去何從。
而且,橫在兩人之間的第一道坎,便是她這輩子都無法接受的。弒千絕是帝王,三宮六院,佳麗三千,既是祖訓,也是朝臣與百姓之望。
他註定妻妾成群,而她要的卻是一夫一妻,身心全部只屬於她,絕不可背叛!
“夫人,你這樣說太狡猾了,身體享受著王上所給你的一切,心裡卻喜歡另外一個人,你覺得公平嗎?”莫尋好笑的問道。
卿雲歌眼神微眯,腦海中浮現那個溫雅淡然的少年身影,他寵溺的笑,在她腦海中快速閃過。
在山上的年月裡,她對拂蘇過於依賴了。
那種依賴是喜歡?
秋風瑟瑟,晨光灑滿王宮內外。
卿雲歌只是想了片刻,思緒立馬斂起。
她喜歡拂蘇,甚至不願讓他知道嫁人的訊息,她心裡有動搖過,只是這份喜歡或許不夠深,這份情愫留不住她,最終還是堅定地跟弒千絕一起回來了。
“莫尋,你很可笑。”卿雲歌冷凝的話音道出這句突兀的話,讓莫尋一愣,“從我一來天外天你就想方設法讓我明白,弒千絕他可以娶無數個女子,甚至立後,而我遲早只是這鶯鶯燕燕中的一人而已,如今你卻又讓我把全身心交給弒千絕,你不覺得你口中所說的公平很可笑?”
莫尋皺眉,卿雲歌這話的意思超乎常理,全然不以丈夫為尊,在男女之間處處平等對待,這種想法不太妙。
卿雲歌轉身,站在天照宮前俯瞰王宮景色,天邊爬上來的陽光鋪灑在金碧輝煌的殿宇上,一花一草,亭臺樓閣,處處精緻大氣,而王宮內的一草一木,都珍貴得在外邊難尋。
“即便我有朝一日喜歡上了別人又有什麼用,從我答應這場婚事開始,就已經斷了這條後路。人在江湖,講的是一個義字,日後哪怕離開這裡,我也會記得自己當初為了目的而答應這場婚事,便絕不會再嫁,給他抹黑。”
卿雲歌迎陽光走下臺階,目光清冷,步伐檔案,身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情緒,不似憂傷,卻帶著點點愁緒,反而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語氣說是她無法與喜歡的人廝守,而心生悲傷,不如說她更煩惱之後的事,男女之情根本不在她所想之中。
莫尋無言,這樣的人,最是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