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亮躲進雲層,屋內的人兒呼吸清淺,安寢在床榻上。
一道黑影推開寢殿的門扉,只發出細微的聲響,只在寂夜中才能聽清,而涼涼的秋風從開啟的門扉吹進來,溫暖的寢殿變得有些清冷。
床榻上淺眠的人兒聽到聲響睜開眼睛,幽幽瑩光中,寢殿內如布了層玉色,輕輕淺淺的光輝灑落一室。
懸掛在床榻上的紗羅帳輕紗漫舞,隨著門扉關上,掩蔽了門外的月光與秋風,紗羅帳漸漸歸於平靜,而隔著床榻與門扉的仙鶴金屏上倒映出那道身影,影子拖得長長的,在地面折了一段。
來人站在屏風旁許久,一身酒氣在寢殿內散開,夾著沉香木的味道飄進卿雲歌鼻翼。
“弒千絕,你喝酒了?”卿雲歌撐著身子坐起來,盯著拿到紋絲不動的身影。
良久,屏風後的人才有了動靜,繞過屏風走向床榻。
玉色瑩光中,那雙冷然的眼眸如狼般,冰冷刺骨,而他陰沉的臉色,冷冽的模樣被襯得更是嚇人,額間那朵熠熠生輝的紫蓮漂亮得攝人心魂。
卿雲歌柳眉微蹙,面色凝重起來,身體清楚的感知到危險,生出了警惕,提防的盯著那個一步步走近的男子。
他每靠近一步,逼人的氣勢便迫人一份,一種壓制性的氣勢強勢突破她的警覺,他的步伐似踏在了她的心間,越發覺得眼前之人危險異常。
卿雲歌有了動作,移動身子準備穿鞋離開床榻。
然而她腳尖剛觸到鞋面,弒千絕的身影已然將她籠罩,揹著光的人表情莫測,她還未來得及逃開,他已然欺身而上,單手將她雙手聚過頭頂,牢牢禁錮,力氣大到似要將她手腕折斷的地步,而壓在她身上的人堅若磐石不可動。
“你喝……”卿雲歌冷靜下來,安分不掙紮,而話剛出口兩字,弒千絕抓住她手的力道突然加重,暗啞的聲音極力壓抑和怒氣,狠狠地說道:“說,九轉玲瓏子是不是在那個叫拂蘇的人體內?”
卿雲歌一驚,他察覺到了?
“不是。”卿雲歌否認。
哪怕眼前之人喜歡她,她也沒忘這個人有多無情,與他不相幹的無故人殺掉也無所謂,若是知道九轉玲瓏子在拂蘇體內,他壓根不會在乎拂蘇的生死。
“看來是我對你太縱容了,才讓你有膽一再欺騙我!”弒千絕揹著光,嘴角似有若無的勾起冷冷的笑意,在那冷意中帶著一絲殘虐,他另一隻手落在她潔白無瑕的頸項上,冰冷的指尖帶著淡淡的酒香,卻是危險地在她頸項遊移,無聲的恐嚇著她,“告訴我,東西在不在他身上?”
卿雲歌眸色幽深,他都知道了,再否認他反而顯得她像個用拙劣演技唱戲的戲子,在他眼裡是個笑話,在她眼裡愚蠢之極。
於是,卿雲歌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果斷承認,“你都猜到了,還問我做什麼?”
“他對你就那麼重要?嗯?”尾音調高,遊移的左手卡在她細嫩的頸項,他身體逼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龐上,“我給你時間不是讓你惦記其他男人的,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到死都只能是我的,這輩子你休想從我身邊逃開,別逼我用寒冰鏈把你鎖在白鹿青崖。”
卿雲歌沉默地看著那個臉色陰鷙可怕的人,溫熱的呼吸吐出的話卻是如此冰冷,而此時她腦袋裡思緒已然百轉千回,閃電般的將一連串事情給理清楚。
理出弒千絕反常的原因,卿雲歌內心不禁鬆了一口氣。
卿雲歌一身防備卸下,反問道:“我何時說過要逃開了?再說我又沒做對不起你的事,犯得著逃開你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她能逃到哪裡去?
頂多是偷溜出王宮辦事,事情辦完自然還會回來,用逃的多傷情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