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歌凝視著那雙眼睛，不同十將對他的不滿，也沒有一絲敵意，至今為止，只有聞素人是唯一對她有偏見，而讓她離開的人。

“理由。”卿雲歌直言。

“溯世書映不出命數之人只有兩種，一是此人已死，命數已終，二是此人乃外世之人，只有這兩者命數不在溯世書之列。”聞素人道出溯世書落不下書頁的緣由。

聽完聞素人的話，卿雲歌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握緊。

外世之人嗎？

“懷疑我身份所以要我離開？”卿雲歌隱去眼底的落寞，故作邪笑的問。

“身份如何無關緊要，壞人不也有動心之時，何須介意。”聞素人執起煙鬥，在手裡把玩著，說著世外高人般的話，態度卻似紈絝子弟。

“你倒是通透之人。”卿雲歌輕笑，目光望見矮案上的墨蓮茶杯，水光瀲灩，墨蓮朵朵，她清幽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會害了他是嗎？”

“卿姑娘是個聰明人。”聞素人誇贊一聲，“我看你神色間迷茫，想來也非如外界所傳那般與千絕恩愛有加，我知道不少與你有關的事，包括你來天外天的目的。卿姑娘，你初來天外天，只能依靠千絕我能明白，但我可以給你選擇，只有你離開千絕，你想做的事我可以幫你，我所知道的遠比千絕要多。”

卿雲歌燦笑一聲，“世本無常，對我而言，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永遠依靠，靠自己才是最穩妥的。”

她不是累贅，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記憶裡的童年，心底揮之不去的愧自責與愧疚，她再不會重蹈覆轍。

她的路，自己去闖！

卿雲歌起身，拿過一旁的紗帽戴在頭上，“送我出去吧，我不懂機關。”

聞素人起身，走到設下機關的柱子前，開啟外殼在裡面扭動機關，放下樓梯。

卿雲歌四拾階而下，背後傳來聞素人的聲音，“你兩位朋友也在天外天，想清楚了隨時來找我要他們的下落。”

聞聲卿雲歌腳步未停，無邪與離愁是何時來了天外天的？

出了醉風齋，卿雲歌登上馬車。

弒千絕盤腿坐在馬車上，臉上還有一絲冷色，在為剛才的事不滿。

卿雲歌上車後未出聲解釋，靠在馬車上，透過馬車行駛時浮動的車簾，望著外面熱鬧的街道。

“素人與你說了些什麼？”察覺出卿雲歌的有心思，弒千絕睜眼問道。

“說了些關於你的事。”卿雲歌收回眼神，凝望著弒千絕良久，忽然道“我有了一些須彌子的訊息，我想去找，也好早日練出解藥。”

“我會派人去找，你暫且留在王宮內。”

“這件事需要四月幫忙，以她對十將的態度，你覺得她會幫嗎？所以這件事只能由我去辦，你盡快派人尋煉丹爐更好，萬一我找到須彌子，你卻沒找到適合的煉丹爐，豈不是白忙活。”卿雲歌解釋道。

話音落地，她抬眸望了眼弒千絕額間的紫蓮，真的很好看。

隨後她垂下腦袋，往素馬車上的軟墊上一躺，“我休息會，到了叫我。”

她真正迷茫的是擱淺不了回去的念頭，以至於她放不下過去，也成不了真正的卿雲歌。

溯世書知曉，哪怕佔據著卿雲歌的身體與命盤，她始終是外世之人，命數無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