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好你自己。”弒千絕不領情。
他何須一個孩子來安慰。
四月鼓起雙頰,垂頭望了望她晃動的腿,思索一陣,摸著自己的肚子可憐兮兮的問道:“那我可以用早膳了嗎?”
弒千絕餘光掃了她一眼,“下去準備。”
戰戰兢兢跪著的奴婢如大赦般,動作利索的起身,生怕晚了一步陰晴不定的主子就改變了主意,要給她們定罪處罰。
奴婢們退出正殿,弒千絕臉色依舊不見好轉。
“你認識她兩年,卻沒看透她骨子裡的絕情,約定在她眼中一文不值。”殿內只餘親信後,弒千絕冷冽出聲,刻意打破四月的信任。
語音還在嘴邊,四月已氣鼓鼓的反駁,“才不是!”
她帶著稚氣的眉頭皺起,兩瓣嘴唇抿在一起,顯出嚴肅。
“你可知我當年同樣與她做過約定,我放她在無極大陸三年,但三年之約將到之時,我前去接她,她第一反應便是逃。”弒千絕端起那盞卿雲歌慣用的茶杯,嘗了一口茶水。
此茶乃山泉所泡,泡的是她喜歡的棠梨新茶,醇而不厚,清而不淡。
弒千絕不禁又喝了一口,都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她喝茶倒是挑剔得很。
白鹿青崖的用度一切按最好的安排,他所有的殊榮她全享盡了,上好的茶葉沒少往白鹿青崖送,她偏愛棠梨新茶,其餘的茶只當解渴之水而已。
“你想騙我幫你,我不相信你。”四月等著那個滿臉冰冷的人,機靈的反應過來。
“騙你?”弒千絕嘴角泛起冷笑與不屑,“白灼,當日你找上她時,她是何反應?”
白灼站在身後聽著,不由得心想道:王上,您這樣給個孩子挖坑有點無恥。
然,即便如此,白灼同樣無恥的火上澆油。
“回王上,夫人一見是屬下,立即裝作是別人,且在露餡後立馬逃走,是屬下出言提點後才又回來。”白灼躬身,把三個月前的情況如實相告,又對四月說道:“四月小姐,王上所說句句屬實,若非我們知曉她在蒼羽學院,有處可尋,恐怕不會那麼簡單將當年的約定變成現實。而此番夫人離去,四月小姐不知夫人去了何處,這約定就成了虛無縹緲之言了。”
“不會的,雲歌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四月反駁,只是倔強仰起的小臉有了些許動搖,不如先前堅定,“不會的。”
低喃的三字,似是在說服自己。
“她真有心,為何不帶你一起走?”弒千絕沈睿如深淵般的眼眸,望進那雙動搖了的大眼睛裡,如一把直擊靈魂深處的利劍。
“還不是為了你!”四月清澈的眼神劃過一絲陰冷,心傷的說道:“雲歌說要幫你保命,只有我才能幫這個忙,她留下我一人,都是為了你。”
四月情緒激動,心緒波動得厲害,稚嫩的臉上漸漸浮現出對弒千絕的敵意。
而弒千絕心間的怒氣,只因這句話而剎那消散。
一句為了他,比任何道理都有用。
白灼看在眼裡,無聲的笑了笑。
“心有動搖,何必再替她隱瞞。”弒千絕冷冽的面容柔了一分,不再對四月咄咄相逼,以探卿雲歌下落。在他的地盤,她跑不掉,“控制心神,否則再過三年五載,你依舊無法修煉到讓她安心的地步。”
經弒千絕一提醒,四月心神微蕩,腦海裡響起卿雲歌離開前說的話,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神,盡量不要讓自己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