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無妄城的弒千絕,突然一陣心慌。
手腕上那隻與她成對的龍形鐲,陣陣發燙,他掀開衣袖,龍形鐲兩端的珠子微現紅光。見此他眉頭立皺,如有難解之事,久久不曾松開。
以卿雲歌的實力,對付那些勾結外勢之人綽綽有餘,不可能有性命之憂才對,否則他怎會讓她前去。
下首朝官見王座上的君王盯著手深思,識趣的閉嘴不言,莫擾了那深不可測的帝王之心。而白灼則是擔憂的望了過去,王上勵精圖治,朝政大事上從不敷衍,今日之舉必定是有擾他心神之事。
當今世上,能得王上憂心之人少之又少,其中最甚便是卿雲歌。
莫非卿雲歌出事了?
“王上,可要聯絡莫尋?”白灼上前低聲詢問。
這一趟暗殺任務有莫尋一道前去,途中無大事均可不上報,所以離宮多時從未收到莫尋等人的訊息,王上此次不願過多束縛卿雲歌,便一直未去信詢問,兩兩互不相幹,可他跟在王上身邊十多年,怎會看不出王上掛心著那遠去的人。
每日到白鹿青崖用膳,閑時到白鹿青崖檢查四月的功課,或是在白鹿青崖閑逛,一日不去心好似無法安定一般。
在那滿是卿雲歌身影的住處,豈能逃得開卿雲歌造成的離開。
王上分明是盼著卿雲歌回來,只是不肯說而已。
弒千絕心思百轉,拂下衣袖遮住龍形鐲,眼底擔憂盡數藏起,冷沉的聲音一如往常,雷打不動,“不必,繼續。”
方才稟報的官員繼續發言,“無常宮已是素行為有擾國之嫌,倘若坐視不理,只怕會讓燭照的世家們懷疑此乃王上打著無常宮的名義,對未列朝的世家趕盡殺絕,怕是會讓大家世族倒戈幽熒。”
“無愧者何懼?無懼者何憂?愧懼者留有何用?”弒千絕一連三問,把言官堵得啞口無言,那冷厲的口氣讓人無法反駁。
言官肩膀一抖,不知是錯覺還是真有其事,王上的態度似乎比先前更冷了。
“王上聖明。”言官草草言,而後退回自己的位置。
弒千絕掃了眼底下的一眾官員,那些還有話要說的人瞬間在冷光下閉嘴。
王上不想讓你說,還偏要往槍口上撞不成?
“張懷秋,明日點名三萬,往幽熒方進,在兩國交界處駐紮,嚴密監視迦摩閣動向,等本王命令列事。”弒千絕點名直言。
“臣領旨。”張懷秋上前。
“這幾日本王要閉關修煉,朝事暫由赤羽代管。”弒千絕又一言,朝堂之上炸開了鍋。
方才還說要往幽熒方向出兵,這會怎就突然閉關了?
出兵不打,只為在交界處監視迦摩閣動向?
然而諸多疑問,最終還是憋在心裡,恭敬領命。
下了早朝,弒千絕匆匆會月照宮換了身衣服,只交代十將幾句,便帶著白灼趕往定雲城。
而相較於弒千絕的心慌,北冥爍卻是深受其痛。
一早還未上朝,就突然劇痛難抵,一口血噴出來,嚇壞了宮中眾人,連忙傳召禦醫前來診治,而禦醫卻只能給出個操勞過度,虧了氣血的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