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釋天早已在主樓的宏輝殿等候多時,見殿外轎攆落地,弒千絕在一眾人恭敬的態度下,走下轎攆,站在殿外時,他有意無意的打量了眼主樓的高度,而後快速收回眼神,裝作無事人般。
迦摩閣外觀看似古樸的塔樓,內裡金碧輝煌,絕不遜色於皇宮,且迦摩閣內塔樓的設計,乃為機關所設,這座塔樓每一層格局不同,正殿居之,機關各異。
迦摩閣堪稱是集眾多機關之一,最為神秘的一座塔樓。
迦摩閣建立數百載,在天外天得以觀全貌之人,僅有迦摩閣歷代閣主,便是久居於迦摩閣者的高手,都無法窺探到迦摩閣全貌,何況是眾多隱藏的機關。
歷來從未有一人能擅闖迦摩閣主樓,全身而退。
帝釋天將人困在迦摩閣密室中,還敢接待弒千絕入內,可見他對迦摩閣機關有著絕對的信心,並不怕弒千絕在迦摩閣內會尋到卿雲歌的蹤影。
“燭照王親臨幽熒國,本座有失遠迎。”帝釋天端坐在正殿,見風青領著人進殿,他連起身相迎之勢都未見著,如同接見下臣的王者,刻意落了弒千絕的面子,以此給對方難堪,以報昆侖宴之仇。
“確實有失禮數了。”弒千絕不甚在意的落座在寬椅上,一句話就讓帝釋天沒有臺階下,反而彰顯自己大度不予對方計較這些小事。
“能給敵人一把椅子坐,本座已然算是好心了。”帝釋天笑得彎起了眼睛,掩藏起心裡的算計,那張俊容上時刻都掛著令人無法責怪的笑臉,並未因弒千絕的話而表露出其他情緒,談笑間的只餘表面那層客套在其中。
“迦摩閣欠下千兩黃金,缺一杯茶,本王自然理解。”坐下良久,無人來奉茶,將客人晾在一旁,弒千絕出言三兩句扯到欠債上來,無心思與帝釋天拐彎抹角,“帝閣主可否將昆侖宴欠下的那筆債奉上,以免讓世人覺得迦摩閣乃欠債不還的無心之輩。”
“債是欠給卿夫人的,燭照王怕是沒資格來跟本王討要。”帝釋天重重地將茶杯放下,冷言相拒。
“本王與雲歌本是一體,不分你我。”弒千絕冷笑。
“那倒未必。”帝釋天笑得狡猾,無賴道:“債是欠給卿夫人,本座只會交到卿夫人手中,燭照王要想取走,恕本座難以交付。”
“無妨。”弒千絕早已料到如此,話頭一轉,“雲歌早些日子被帶來了迦摩閣,帝閣主真有心要還債,不如把雲歌請出來,當面將金錢清點好。且雲歌在此叨擾數日,本王該把人接回去了。”
帝釋天低低發笑,“看來燭照王此番起來,要債是假,要人是真。”
“一舉兩得而已。”弒千絕冷冷一言。
兩人視線交彙,在空氣中擦出火花。
一瞬,兩人同時將視線錯開,彷彿那些暗地裡的硝煙不曾有過,在座的不過是兩個笑面虎般的狡猾商人,在談一筆值錢的買賣。
恢弘殿內,華美精緻的裝飾,在二人眼中都成了虛無的身外之物。
帝釋天拍拍手,風青走進正殿,彎腰出言,“閣主有何吩咐?”
“讓柳鈺將卿夫人帶來,並派人去清點六萬兩黃金抬來恢弘殿給燭照王過目。”帝釋天吩咐完畢,望向冷著臉坐在殿上的弒千絕,“不知如此,燭照王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