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歌長舒一口氣,認命地邁步進屋,隨後回身將門掩上,將外頭的寒冷隔絕。
行步自桌前,卿雲歌將一桌美食細看一遍,在桌前坐下。
“你不吃?”
“不吃。”冰冷的話語脫口而出。
卿雲歌抿唇,抬手理理額角吹亂的碎發,撥開細碎的發絲勾到而後,沉默暗想須臾,眸還是受不了這般拐彎抹角的說話,索性直言,“我那句話不是想留在迦摩閣的意思,只是不想你為了我而損失人手,壞了多年計劃。”
弒千絕未出聲,冷漠坐在堂前的椅子上,雖說答話,但眼神終是看向了卿雲歌,似在表達他在聽。
卿雲歌雙手擱在桌上,淡淡地偏開腦袋,眼神飄忽左右張望,不自覺的輕咬下唇。對弒千絕的情感心間還是有所猶豫,他眼中的複雜自己看不懂,但女子心思敏銳起來,哪怕對愛情朦朧,卻能察覺出男子的端倪。
當喜歡自己的男子,待自己有瞬間的猶豫,而不敢前進,大多是心裡有愧。尤其是像弒千絕這般霸道的男子,若非說不得,他絕不會隱瞞不說,而這些說不得,大概是與另一女子有關,所以那些不說穿的話,她必須心裡有數。
一旦她愛上弒千絕,她是受不了他心裡深藏著另外一個女子的,得到的只會是爭吵。
他不避諱,她得避開。
卿雲歌睫毛扇動,掩掉眸中思緒。
“你分明知曉,即便不救我,我也能安全從迦摩閣離開,你無需損失一兵一卒,然而你卻動手了,在邊界發起了擾亂,帶人闖迦摩閣。你是一國之君,不該為一女子而莽撞行事,這只會讓你威望在屬下中受損。”卿雲歌語氣始終清平,話語間未脫離利弊關系,那刻意拉開的距離難以掩藏。
“你相信帝釋天說的話?”半晌,弒千絕出聲,如深淵般的黑眸裡隱晦的情愫在湧動。
卿雲歌一愣,眼珠轉動,回憶帝釋天與她說過的話,不過是尋常的閑聊罷了,並無有用的資訊,更談不上信與不信一說。
“他什麼都沒與我說。”卿雲歌道。
弒千絕眉頭微皺,眼神銳利的盯著她,似是在探她所說話語的真假。
卿雲歌心裡苦笑,弒千絕隱瞞之事,足以讓他懷疑她的話,好似他的喜歡盡數建立在心中那人不在情況下,一旦有了牽扯,他動搖的心便無法全心信任她。
卿雲歌心髒一酸,有些難受,方才還打算說清楚的事,如今卻沒了再說的心思。
她抿唇,垂眸輕笑。
“罷了。”她在心底長嘆一聲,自桌前起身,“你不信我也無可奈何。”
卿雲歌開啟門扉,見白灼不知何時又回來了,她迅速藏匿起眼中那抹苦澀,避開白灼疑惑望過來的眼神,跨過門檻,順手將門關上。
“夫人,你沒事吧?”白灼透過門扉關上前的縫隙,望了眼裡面的人,情緒還是不對勁。
卿雲歌關上門後,才出聲回答,“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我房間在何處?”
“西廂的院子。”白灼不放心,又道:“可要找人帶你過去?”
卿雲歌反應慢半拍地搖頭,腳步一轉,往西廂走去。
月色清冷,餘暉灑在她身上,背影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