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窗外響起清風吹動的風鈴聲。
床榻上的美人兒,睡眠很是不安穩,緊皺的額頭上沁出細汗,面容上糾結中隱含焦急。
“師傅!”
卿雲歌大喊一聲,猛地睜開眼。
入眼白鹿青崖的寢殿,卿雲歌急促的氣息稍稍平息。
門外守夜的奴婢聽聞聲響,輕敲殿門,擔憂道:“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卿雲歌應聲,掀開薄被,穿上鞋子離開床榻。
屋內夜明珠的瑩光照耀著寢殿,淺薄的光恰好讓剛睡醒的人適應。
她走到桌邊,提壺倒茶。
茶水已然放了一夜,早已涼透。
卿雲歌仰頭飲盡,手裡握著茶杯坐下,茶水與茶杯的涼意,讓她那顆緊張跳動的心髒放緩。
連日來噩夢中的畫面,在腦海裡揮之不去,閉上眼那些畫面又清晰的浮現。
夢境裡,在茫茫的大霧裡,她總能見到師傅的身影隱藏在迷霧之後,當她走近時,能看見師傅嘴巴在動,夢裡的師傅分明有些焦急的在說話,奈何她聽不清,每當想靜心聆聽時,不知何處起的風,在她耳邊呼嘯,阻撓著她去聽師傅的話。
而當她好不容易跑到師傅身邊時,師傅的身影如煙霧般消失,茫茫大霧,無處可尋。
這兩日夢境越發清晰了,夢裡的畫面不再只是單調的濃霧,而是滿地的屍體與鮮血,以及遠遠傳來廝殺聲。
腦海裡有個聲音在回響,叫囂著“快去”“快去救人”,一遍遍重複著,催促著,讓她前往廝殺之地。
醒來後,噩夢已然清晰,可是她要去哪裡,去救誰?對此她全然不知。
每天夜晚,她重複著相同的噩夢,想在夢中尋找線索。但在夢裡無論她怎麼跑,跑多遠,腳下的屍體與遠處的廝殺聲,都不會改變。
卿雲歌曾聽師傅替過,有種辦法可引人入夢,夢境所見是在不久的將來會發生之事。
她連日所做的噩夢,全是師傅引她入夢,讓她看清未來的慘狀。
可夢境裡看不清人臉,看不清服飾與地點,只用縈繞在鼻翼的血腥刻印在腦海深處,令人作嘔,難以忘卻。
卿雲歌松開茶杯,走進屏風後更衣。
夜色清淺,燈火下,素衣少女劍舞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守在白鹿青崖的暗衛聽到聲響,探出頭來看了眼花樹下那道身影,默默地遁走。
白光劃破天際的黑暗,天空露出一抹魚肚白,淡淡的陽光照耀下來。
白鹿青崖內,花樹下練劍的女子已然不見了蹤影。
“夫人呢?”忘川詢問守夜的奴婢。
“夫人在…在…”奴婢抬頭張望一會,不見前殿有主子的身影,一時也慌了神,“夫人剛才還在練劍。”
忘川喚來暗衛,詢問之下一無所獲,急忙派人去找。
卿雲歌走進白鹿青崖,見殿內陣仗,不解道:“怎麼了?”
“夫人,您去哪了,急死奴婢了。”碧落著急的上前,把人前後左右打量一遍,見人安好懸著的心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