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卿雲歌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樣,在忘川再三勸說下,才改變了前往岑家的主意,而是派人去請岑煒一家入宮來見。
“夫人,您早膳時胃口不好,用些裹腹的涼凍吧。”忘川端著一碗乳白色的甜品上前,裡面加了些許冰塊,還冒著冷氣,看起來極為爽口。
卿雲歌眉頭緊鎖,只淡淡掃了眼那碗奶凍,依舊沒有食慾,“送去書閣給四月。”
“四月小姐的份碧落已經送去了,這是給夫人備著的。”忘川把瓷碗放在案桌上,偏頭又見主子思緒飛走了,思及主子早膳只喝了看兩口粥便作罷,不由憂心,“夫人可是有煩心事?”
“有一樁。”卿雲歌眼神無實,凝望著外面晴朗的熱天,心緒有些煩躁。
昨夜提及三荒後,弒千絕神色有異,擺明有事隱瞞了他,而他卻不與她說,哄著她睡覺將此事敷衍過去,不了了之。
如此明顯的迴避,她想裝作不知情敷衍自己都難。
仔細一想,卿雲歌發現弒千絕把她的前世今生都瞭解了,而她對弒千絕瞭解甚少,就連當初白灼所提過的那位對他下毒的姐姐,她都不曾聽他提起過,所以真想思考出原因,她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只是無根無據的胡亂猜測而已。
“夫人不妨說給奴婢聽聽,興許奴婢能為夫人分憂。”忘川主動說道……卿雲歌收回視線打量忘川許久,憶起忘川、碧落是自幼照顧弒千絕姐姐的婢女,對宮中之事想來比她要了解得多。
“你可知王上在意之人中何人與三荒之地有關?”
忘川眼中閃過驚慌,猛地跪下,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前額挨著地面請罪,“夫人恕罪,是奴婢僭越了。”
卿雲歌被這突然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卻更加確認了心中所想,三荒之地有一人於弒千絕而言很是重要,恐怕還是位女子,所以才對她有所隱瞞。
在弒千絕心裡,有另外一個女子,且那個人的身份並不尋常到無法對她提起!
這樣的認知,讓卿雲歌心裡不是滋味,酸酸的,澀澀的,總之不好受。
“你退下吧。”卿雲歌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半點情緒。
忘川誠惶誠恐地退下,出了正殿後,忘川心中擔心更濃。
莫非是夫人發現了有何處不對勁,所以才借機詢問?
如此一想,忘川有些心慌,趕緊出了白鹿青崖,去找莫尋商量對策。
卿雲歌將腦袋靠在椅子上,眼眸中覆上一層愁緒,腦海裡響起白澤的話。
“你懷疑他對你不忠?”
腦海裡的聲音讓卿雲歌眼神不安的閃爍了一下,她不作答。
在這個時代,男子三妻四妾很是正常,尤其弒千絕是帝王,這種想法本就根深蒂固,他為她拒絕選妃,應她不可納妾的話,可當真能做到嗎?
那女子似乎在他心中許久,且連他的敵人都知曉他會為那女子而動搖,可見弒千絕待那女子有多不同於他人。
若她回來,那些話可否還作數?
卿雲歌手指點點收緊,心中的不安逐漸在擴大。
“……人,夫人!”梁輝喚了兩聲表情有些駭人的卿雲歌,不見她有反應,揚聲大喊。
卿雲歌受驚,思緒一斷,回過神來。
抬眸望去,前去接岑煒一家的人已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