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千絕眉宇間一冷,周遭人一驚,紛紛低頭不敢去看弒千絕。
弒千絕心知想要救卿雲歌只有靠這些人,對這樣的行徑也忍了下來,朝她們師徒二人走去。
“三丫頭好不容易穩住極洞,你可別害她白受傷。”蕭兮兮出聲教訓。
她替六個徒弟改命數,已然違背六界之規,若再出手幹擾她們的命劫,會讓六界守護者打破她們的命數,所以不可再出手助白鹿度過此劫,只好費心帶花染前來,一來是助白鹿鳳凰涅槃,二來為了花染。
“前輩可知雲歌現狀如何?”弒千絕客氣道。
“我沒進去,怎麼會知道?”蕭兮兮攤攤手無所謂的回答,彷彿一點不但心。
弒千絕冷冽更甚,心中越發不安。
“師傅,何必嚇他?”花染睏倦的聲音響起。
莫尋拿來療傷的丹藥,見對方在休息,只好將丹藥的瓶子放下,未出聲打擾,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蕭兮兮眉目間浮現出玩味,不正經道:“怎麼你心疼?”
花染:“……”
聞言者,嘴角抽搐,哭笑不得。
花染轉頭凝視著這個為師不尊的女人,良久憋出一句話,“您太吵了。”
蕭兮兮深呼吸兩下,剋制住要揍人的沖動,咬牙切齒道:“我是你師傅。”
“不是就在火裡了。”花染面無表情的說道,隨後仰頭望了眼空中的糾纏在一起的雙色本源,又默默地收回眼神盯著火焰,對手邊放著的那瓶丹藥視而不見。
“養你真不如養條狗。”蕭兮兮無比悲痛的控訴。
這回花染連個眼神都未給她,將雙手擱在膝蓋上當枕頭,腦袋枕著手臂睡覺了。
蕭兮兮收斂起玩鬧的心思,望著沉默的女子,心裡嘆息。
那麼久了,她心中的情感不夠深。
一個人活得無欲無求固然是好,但活得像花染這樣超脫卻一點也不好,她連生死都置之度外了,連自己都不在乎,如何在乎其他人?
“花染,你老實告訴我,你該不會是想留下吧?”蕭兮兮嚴肅起來。
以她的能力,即便心性無法制服白鹿與朱雀,卻不至於落到受重傷的地步,唯一的解釋便是她故意讓白鹿下手,想借此留下來。
不聞其聲,蕭兮兮已然知曉她的心思。
花染一度失心斷情,為拯救這個自斷七情六慾的孩子,她刻意將五人留在小島上相依為命,只為讓花染能夠將那群姐妹放在心上,喚醒她的初心與情感,然而命運彷彿在開玩笑,再次把一切從她身邊奪走。
她花二十年教出一個正常的花染,卻毀於一旦,再次讓她絕心斷念。
花染活著,僅僅只是活著,不求死,卻也無心求生。
花染已然屬於另一個世界,強行留在這個面位的世界,壽命會驟減,且會不得好死,然而她卻從未在乎過生死。
昆侖神木所做的偶人,至今未從她身上接收到一點情感,再這樣下去,無論輪回多少次,花染都將是孤生一人,一生飄零。
“過去,僅是舊時,還有處可憶,但你們之間已是前世今生,不可更改。於這個世界而言,你是無過往之人,既無往,何來生?無生便無憶,萬般不留跡,死時為塵,無人記得。”蕭兮兮苦口婆心的將後果告知,希望能喚起花染一絲絲動容之色,然而那枕著膝蓋睡覺之人,無一點動靜,似是未將話聽入耳中。
蕭兮兮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明月,花染在這個世界是會折壽的,她需在那個世界的弦月到來之日將人帶回去,否則那個世界亦會因她的離開,而出現無法挽回的大變故。
“花染,你還記得你我初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