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之音,劃破一室虛偽的恭敬。
蒼羽等人心知肚明,陶殊然一語,明著是在誇蒼羽門風好,暗地裡卻在說他們仗著蒼羽的勢,對偷盜一事不認賬。
初出下山,便遇這等事情,加之卿雲歌說過自己只是知情,從未盜竊,蒼羽等人理直氣壯,自然是不願受這種氣。
再者說,你藥師協會是誰,值得人知情就報?
小小玄武國藥師協會,竟也妄想以綿薄之力,撼動蒼羽這顆數百年的巨樹,這不就是懶蛤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嗎?
聞聲,拂蘇正色道:“此事確實非同小可,日後雲歌是要繼承蒼羽學院的,若因這事壞了名聲多為不好。”
咦?
卿雲歌一愣,望向拂蘇的眼神裡多了絲不解。
陶殊然眉頭亦是一皺,繼承蒼羽學院,那丫頭有這樣的背景?
陶殊然暗暗打量席間坐著的蒼羽眾人,拂蘇面面俱到,無可覺察,而另三位年長的男女亦是未因那繼承蒼羽一事而多動神色,陶殊然只好將視線落在兩位小輩的師弟身上,他們神色見帶著茫然,顯然是對繼任一事不知,能尋出破綻來,這讓他稍稍鬆了口氣。
見狀,司空魚心底冷冷一笑,以為小輩師弟容易看穿,所以專挑師弟們的神色看蒼羽問題嗎?
司空魚雖在浮朧山待的時日有些久了,但並不代表宮中那些權勢爭鬥她便一無所知,對自己的姓名無所想法,只是她不願說而已。
“我還以為這件事在蒼羽學院已然心知肚明瞭呢。”司空魚微微垂眸,眼中精光稍縱即逝,確實不輕不重的在陶殊然落下的心上,踩下憂心的一腳。
祁連文淵與侯子驥互看一眼,兩人皆是一陣無言。
什麼就心知肚明瞭,師兄師姐你們這一出口就道出蒼羽改朝換代的大事,這是剛入門不久的弟子會知曉的事情嗎?
卿雲歌眼角抽搐,這份心知肚明是打哪來的?
原來,她這兩年來極少管蒼羽內的風雲變幻,常一舟的野心她心底明瞭,卻也只當自己是旁觀者,日子不過是閉關修煉爾爾。
真要深究起來,她於蒼羽做過些什麼,大抵也就是管管左丘天朗那無法無天的老頭而已。
那也僅僅是別人管不了,而左丘天朗對她心存愧疚。
“小師弟,別怪師兄沒提醒你們,抱緊你雲歌師姐的大腿,絕對是最有用的。”龍亦不免風涼的把卿雲歌頭上那頂帽子給加過一寸,彷彿看熱鬧不嫌事大般,將人捧得高高的。
淩傲本就是冷情的性子,默不作聲,不反駁是他最大的支援。
卿雲歌懂,唯有將她身份捧得夠高,才能讓她無需在陶殊然這個長輩面前低頭,這是護她。
“卿姑娘不是世尊高徒?”陶殊然心知拉弓沒有回頭箭,通緝令貼了兩年,已然將藥師協會擺在了蒼羽學院的對立面,只是不死心這場戲一開始他便因卿雲歌起點高而輸了一截。
饒是藥師協會有想取代蒼羽學院的念想,但絕非這一兩年的謀劃,鬥氣實力還存在差距。
而今卿雲歌一旦是蒼羽繼承人,這個蓄謀已久的計劃便會在未成形前被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