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魚胡亂作畫的手指頓住,眼神多了抹深色。
“要將這件事稟報回學院嗎?”祁連文淵憂心的問道。
淩傲師兄有此擔憂,想來有考慮過不敵的情況。
“我們手上沒有證據。”淩傲出言,又是望向了外面的夜色。
且他所憂之事不止如此。
蒼羽學院與玄武藥師協會撕破臉,在外人眼中勢必會造成蒼羽以大欺小的壞名,且蒼羽素來立於八國中央,不理八國之事,與其中一國的藥師協會動手,八國平衡勢必會打破,屆時牽扯會很大。
相互制約的平衡一旦打破,便是國家間的爭鬥,多國交戰,必定死傷無數,百姓何其無辜?
蒼羽學院在八國間地位越是超脫,越是無法動手。
此事,只能當做小輩間的爭鬥,悄然解決。
“其實,未必要直接動手。”司空魚懶洋洋地撐起身子,望著她方才在桌面上亂寫亂畫的位置,幽幽說道:“藥師協會要取代蒼羽,一需威望,二需實力,若有人暗中相助,敵人在暗,我們動手多有不便,那便動藥師協會的根基。煉藥救人容易得人心,聚威望,卻也容易毀於一旦。”
司空魚眼神幽深,唇角慵懶的笑意有些冷。
淩傲瞥了眼司空魚,默不作聲,心裡卻通透得很。
藥師協會,最容易讓人動手腳的,當然也是藥。
侯子驥聽得有些心驚,默默的嚥了咽口水,只覺這一趟原本是長見識的,結果貌似與一開始的意圖偏差了太多。
“我們身為蒼羽弟子適合做那些事嗎?”侯子驥濃眉高高的挑起。
“見不得人的事,在背地裡做就好了,誰知道是我們做的?”司空魚無所謂地聳聳肩,一番話如同在說今晚夜色迷人般輕松,“再說了,咱們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現在解決總比日後留下禍患強。”
說完,司空魚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不雅觀的伸了個懶腰,一臉興致缺缺的走出屋內。
“我去消消食。”
金烏清幽,華光環繞。
司空魚仰頭望著頭頂那輪明月,眸光閃爍如星,淡淡的愁思在她黑眸浮現。
隨後,她垂眸望著地面的影子,月光將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幽暗不明。
她苦澀一笑,搖搖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世間到哪裡去找全然光明磊落之人?面對光亮,總有一面是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