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在外面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連蘇月一個小丫頭都敢這般教訓他了,他覺得自己若是在不發威的話,估計真的就被人給當成小貓了。
結果林然就像是猜出了他心中在想什麼一般,輕輕的咳了一聲,李耀立馬就變得安分下來了。
今日出來的匆忙,本來身邊就沒有帶什麼人,如今他更是獨身一人,若是真的打起來,只怕捱打的就是他了。
他倒也識趣,拿得起放得下的,被蘇月一陣教訓,卻還是笑嘻嘻的:“不是被嗆著了心裡難受嘛,此時也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妥。”
說完他就將自己手中的錢袋給拿了出來,而後又將那個小廝給叫了過來,直接扔了一兩銀子在對方的手裡,溫和的說道:“剛剛明明你就是想要幫我,結果我還給你發脾氣是我的問題,這個就算是給你的補償,免不得還是有人覺得我就是仗勢欺人的人,所以你必須收下。”
李耀的語氣鏗鏘,小廝也是受寵若驚,趕忙將銀子給揣到懷中,生怕被旁人給看到了。
對方剛想走,卻被李耀給叫住了:“你就在這站著,我等會兒還有好差事要吩咐給你。”
對方摸著自己懷中的銀子,倒也顯得乖巧,便安靜的站在了一旁。
李耀將盤子裡面的米飯給一掃而光,滿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現在吃飽了,我們可以說說正事了,你去將你們的掌櫃的給找來,我有事情要和他說。”李耀朝著身旁的小廝說道。
對方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
李耀看著他這個表現也有些不滿:“就這麼一點小事都不幫我做?”
“不是我不願意幫公子,是掌櫃的根本就不在。”小廝剛說完這話就有些後悔了,臉上閃過了一絲的懊惱。
可惜卻全部都被林然給捕捉到了,他心中就有一些不好的預感,直接追問道:“那你們的掌櫃到哪裡啊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不過就是一個跑堂的,掌櫃的事情我們這些下人怎麼會知道。”小廝將頭給低著,重複了一遍這樣的話。
林然的語氣中帶著威脅:“你可要知道你面前的是什麼人,是欽差大人之子,你方才都知道討好,怎麼如今還敢欺瞞?”
林然的話可是將小廝給嚇得不輕,對方一個沒有控制住,雙腿便直接跪在了地上,跟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我是真的不知道,還請李公子不要責罰。”
“我看未必,是不是我需要用點手段你才會說實話啊。”李耀也不是個傻子,這察言觀色還是會的,對方那支支吾吾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有事情在瞞著他了。
“今天我看見,看見掌櫃的好像被縣令派來的人帶走了。”小廝說完那話之後慌張的將頭朝著四周看了一圈,見沒人才稍微將臉上的擔憂給收斂了一些。
“好了,今天你什麼都沒有說,不過就是給李公子遞過一杯水,現在這裡也沒有你什麼事了。”蘇月看著對方慌張的樣子也有些心軟,尋了一個理由便讓人離開了。
小廝感激的看了蘇月一眼,快速的離開了。
李耀將眸子給沉了下來:“當初父親就給我說過,這個縣令狡詐的很,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漏的,其實內裡不知有多少的壞水,看來你們是真的將他給得罪了,以後只怕是在這小城中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我們只做自己的事情,難不成還能讓他給逮到什麼把柄?這就算是想要害人,也是需要證據的吧。”蘇月生活在法制社會中,自然不明白這其中的許多黑暗。
林然的表情卻有些凝重,他倒是明白一個縣令在這裡的分量。雖說不過就是一個縣令,可也是這裡最大的官了,若是想要與之對抗,只怕也不是一件明智的決定。
李耀看一向聰明的蘇月,此時居然說出如此單純的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將手掌放到了對方的頭上,笑嘻嘻的:“你怎麼能夠如此天真,難道就沒有聽說過栽贓嫁禍?我勸你還是不要小看了一個縣令的勢力,畢竟也是朝廷的官員,為皇上辦事的人。”
林然不滿的將對方的手從蘇月的腦袋上拿了下來,重重的給壓到了桌子上,將對方直接給疼的齜牙咧嘴的。
“哎,你快點將手臂給抬起來啊,我是不是想要將我的手都給廢了啊。”
蘇月沒有注意兩人之間的矛盾,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眉頭擰的緊緊的,很是不解,明明她就沒有那些害人的心思,不過就是想要好好的過好自己的小日子而已,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開始,得罪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人。
林然看著蘇月沮喪的樣子,眸子中也閃過了一絲心疼,對方那稚嫩的臉龐看起來不過就還是一個小孩子而已。
他輕輕的拍拍對方的後背:“你不用擔心,一切都還有我在呢,我自然是不會讓旁人傷害了你。”
“我不是還在這裡嘛,你就不要說那些惡心的話好不好?”李耀也是第一次看見林然這麼溫和的說話,也是將他都給嚇了一跳,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怪物一般。
此話一出,就招來了對方一記想要殺人的表情。
李耀也識趣的將話題給牽扯到另外一邊:“我父親這次來除了監督治水之外,也是需要暗中調查這些官員是否有什麼行為出格的地方,不過對方實在是隱藏的很深,暫時還沒有找到證據,估計我們也還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所以你們有什麼都可以找我。”
李耀說話倒是難得正經了一會兒。
蘇月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單純的問道:“你的父親會不會被縣令給收買啊?”
李耀聽了這話氣的差點就沒有吐血了,隱忍著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是犯了什麼罪,侮辱朝廷命官,若是被我告知了父親,你可真的逃不過一頓板子了。”
蘇月眨了一下眼睛,又是無辜的說道:“我這不過是隨口一問,絕對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所以你也就不用回去告狀了,其實我是很尊重那些當官的,他們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