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握的手掌被掐出了一個又一個深深的凹印，緩緩失去血色的臉如同午夜見鬼。

自從從龍潭森林回來就顯得強大無比的林玄，此刻卻給人一股不堪一擊的脆弱感。

他恍恍惚惚的的看著金囂囂的後腦勺，嘴唇一張一合卻吐不出來半個字。

“現實中我患得患失，夢境中我痛苦絕望，我就這樣捱了一日又一日，所以我不求你愛只求你好。因為求愛，真的太痛了。”

金囂囂的聲音輕得彷彿能被風吹散，可林玄卻將每個字都聽得一清二楚，他顫抖著嘴唇，用盡力氣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

“不會的，我絕不會讓你有夢裡那種結局。”

金囂囂卻猛地一顫，不可置信地轉身，烏黑圓眼中盡是驚疑不定，艱難發問：

“你……你……你知道我夢中的結局？”

林玄心口一滯，“我……”

他好像說他不知道，可是他無法對她說假話，也無法忽略掉腦海中前世的記憶。

前世的她和如今的她變化很大，可是他沒辦法否認她們是同一個人。

而且——他都可以重來，是不是說明別人也可以重來呢？

她說的是看不清夢境，那若是有一天她突然看清了呢？

林玄不敢賭。

雖然現在的她看起來毫無優點，可偏偏她僅有的真誠和單純就讓他無法捨棄和傷害她。

她蠢，可她偏偏真。

她懶，可她偏偏純。

她不覬覦不窺探別人的東西，這就是他對她最大的滿意，更何況她還深愛。

“我也做過一個噩夢。”林玄發出氣聲，就像失去了全身力氣。

金囂囂盯著他，眼裡緩緩溢位恐懼：如果一個人做了噩夢只是夢，那兩個人都做了呢？

林玄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夢裡我孤立無援，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恨意，我吃了很多苦，卻一步一步強大，實力大女人多，可我的心裡依舊空洞。

後來我回到了連雲城，曾經對林家落井下石，冷眼相待的人，我一個都沒有放過，我血洗了整個城主府，火燒了無數宅。

等我恢復理智時，葉府已經家破人亡。”

如晴空霹靂落在人身，金囂囂渾身一震，單純稚氣的圓眼死死瞪大，無數情緒劇烈翻滾。

林玄驚恐地注視著一切，心裡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下一刻，她將看清夢中的一切。

半晌過後，金囂囂悲痛欲絕地嗚咽出聲，她緊緊閉著眼睛，死活不敢睜開。

林玄手足無措，“葉……你……你別這樣……一切都不一樣了！”

“出，去……哇！”一口鮮血噴吐出來。

“葉瀟瀟！”林玄驚吼。

“你……出去！”金囂囂推開他，拒絕他的所有關心。

“葉瀟瀟，你……”

“我讓你……”

金囂囂邊說邊吐血，林玄驚慌失色，倉皇地後退，“你別急，我走，我馬上走！”

退到房門口，飛速跑去找楚寒宇。

金囂囂半跪在地上。

等楚寒宇飛快趕來時，差點沒被嚇得魂飛魄散，“瀟瀟！”

“回家！我要回家！”金囂囂抓著楚寒宇，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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