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蘿點點頭,配合鳳清璇道:“奴婢知道了,以後一定好好看著,連一隻蒼蠅都進不來。”
鳳清璇瞥了剪秋一眼,拉著鳶蘿的手進了屋子,砰的一聲將門狠狠關上,不給她留任何情面,於是,剪秋只得心中自作生氣,轉過身,朝著地上啐一口,小聲罵一句:“不過就是個下賤貨,還真當自己是主子了。”說罷,她走出院子,看著四處無人,斂了臉上的表情,一扭一扭的回了主院。
窗前,鳳清璇眯著眸子,透著皎潔的月光穿過薄頭的窗紙看著剪秋走遠的身影:“鳶蘿,府上的奴婢穿的都是這麼華貴?都不像伺候人的,倒像是被伺候的。”
鳶蘿想了想也不出聲回應,她將被子給鋪好扶著鳳清璇躺回榻上:“主子,別想了,她就是仗勢欺人,以後咱少和她摻和上干係就行了。”
鳳清璇想到什麼又抬起頭,嘟嘟嘴,嚴肅道:“那我以後可要少和蕭灼接觸,那個清歌以前看著身子挺好的,一定是和他在一起多了身子都不好了。”正說著她又想起了剛才蕭灼在她榻上的一幕,緊接著又說:“說不定就是睡覺被他壓傷了筋骨,這才動不動就生病,我可要離他遠點兒,不能生病喝藥。”
這話從鳳清璇嘴裡說出來倒是真挑不出毛病,可若是在細細一品,總感覺有股讓人臉上一紅的觸動,鳶蘿草草的略過這個話題,她給鳳清璇壓實了被角,斂了紗帳,吹了燭燈:“主子,鳶蘿就在門口守著,有什麼事兒就喚奴婢一聲。”
說到底鳳清璇現在也是孩童的心神,晚間被折騰起來倒是更累,她嘟囔著回了鳶蘿一句,眼睛早就粘合在一起。
當天夜裡鳶蘿一直守在門口,她生怕再來出什麼狀況驚著鳳清璇,本想著到了天明,天邊隱隱透出魚肚白,再過幾個時辰,就可以服侍在和鳳清璇起來,卻不想林子裡的鳥叫早早的亮出聲音,“布穀布穀布穀,布穀,”三長一短,十分規格,每隔幾秒重新叫起。
鳶蘿環顧四周,琢磨半響,這個時間也不會有人出來遊蕩,她抬起頭,邁出腳步,又回頭看看屋子,沒有發現異常,當即飛身翻過院子,朝著房後的樹林飛去。
為了掩人耳目,她拿出面紗遮面,不經過府中的正路,翻越屋頂,躲避著顯眼的地方,飛身躍下,朝著樹林子中走去。
鳥叫聲還在持續,她尋著聲音,左拐右拐尋到一處陰暗的地方,這裡的樹木交錯長在一起,就算是枯了葉子也是隱蔽的叫人難以察覺出異常。
走了幾步,眼前出現一塊石板,一個身著玄衣披風之人背對的站在鳶蘿的面前,她瞧了一眼,便識出身份,十分恭敬的叫一聲:“拜見主上。”
“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男子依舊背對著鳶蘿,冷言冷語,對於鳶蘿遲遲沒有行動,他已經生出了懷疑,這次不得不親自前往,一探實情。
只是鳶蘿面色不動,她略微的垂頭,不出一言,是不知道如何回應,男子已然不耐煩鳶蘿的沉默,他狠了語氣,又問了一句:“為何遲遲沒有行動?”
鳶蘿心中顫顫發抖,饒是男子沒有出手,她心中已是七上八下,她壓制著心跳,一出口卻不由抖了喉嚨:“由於事發突然,未來得及稟告主上,鳳清璇現在痴傻,如同孩童,若是進行任務,實在有些困難。”
“困難?怕不是你動了真心,可憐那鳳清璇,不忍動手吧,鳶蘿,我當初將你安排在秦王府,不是真的叫你去當奴婢的。”男子轉過身,引出的利風似是尖刀一刀一刀劃在鳶蘿的臉上,他腳下移動,來到鳶蘿的面前,伸手纏上她的脖子:“鳶蘿,你別忘了你是我培養出來的,你什麼心性沒人比我知道的清楚。”
男子手中一緊,狠了眉頭,抓的鳶蘿一時呼吸不暢,她憋紅了臉,雙手抓上男子的手,斷斷續續道:“主上,再給鳶蘿……一…一次……機會。”
男子冷哼一聲,鬆開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別讓我失望。”
他柔著語氣卻掩蓋不下其中的寒意,鳶蘿暗了暗臉色,垂頭堅定道:“主上放心,鳶蘿不會讓主上失望。”
說罷,男子拉住鳶蘿的胳膊,帶到自己的懷裡,一手攬住她的腰身,另一隻手從她的眉梢滑落至脖頸,輕輕撫著:“鳶蘿,我一向最信任你,你該知道怎麼做最好,別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