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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15)

林穆陽略微詫異地看她:“今天?”

曾望睃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林穆陽語塞。

他剛把曾希追到手,還沒對她有深入透徹的瞭解,今天是她生日這他真不知道,她也沒透過一絲口風,幸好這小丫頭提了,否則他真是剛上任就要出紕漏了。

曾望冷哼一聲,把目光投向教室。

這時班上響起一陣掌聲,她透過窗玻璃看到周祺站在講臺上鞠了個躬,底下的家長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女婿一樣,無不透著欣賞。

曾望撇嘴,心想他也就能在這個時候出出風頭。

……

家長會結束,班主任喊了曾希打算和她聊聊曾望,其實就算他不找她曾希也會主動去找他談談的,曾望的成績一落千丈,她也想從老師那索獲些資訊。

“您是……曾望的姐姐?”潘虎先問了句。

曾希點頭。

潘虎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曾望這學期的表現不是很好,學習不在狀態,上次月考和這次期末考的成績都不太理想。”

他停了下接著說:“當然我瞭解你們的家庭情況,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難免會受到影響,但是她再這樣消極下去,學習會越來越跟不上的。”

“而且……”潘虎看著曾希說,“她好像有點孤僻,平時不愛和班上的同學交流,也不參與集體活動,總是獨來獨往的,沒有她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朝氣。”

“你作為她的姐姐好好開導下她吧,趁現在還來得及,讓她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潘虎最後說。

曾希一臉鬱澀地從教室裡走出來,表情很是凝重,林穆陽餘光看了眼曾望,發現她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身體卻繃得闆闆正正。

曾希朝他們走過去,林穆陽問:“結束了?”

“嗯。”曾希轉頭看向曾望,“小望,我們談談。”

曾望扣了扣自己的手指,低下頭應了聲:“哦。”

曾望率先走開,曾希對林穆陽說:“我和她說幾句話。”

林穆陽點頭:“好。”

曾希轉身跟上曾望,兩人順著階梯走下去,曾望徑直走到了植物園裡,那裡人音寂寥,她預感接下來是一頓批評,所以故意找了個人少的地方。

冬季的植物園萬物凋零草木枯黃,呈一派死寂沉沉的景象,只有中間的一顆老榕樹還抖擻著精神撐著一大片濃綠,垂下絲絲的長須。

曾望走到榕樹下乖巧地站著,曾希見她那副乖順模樣就想起以前她做錯了事,媽媽要叱責她時她就是現在這樣,活像一隻收起了爪牙的貓,低眉順眼地和平時張牙舞爪的樣子相去甚遠,讓人都不忍苛責。

曾希嘆口氣,走上前問:“作文怎麼沒寫?”

她不問她怎麼考砸了,因為不管結果如何她始終相信她是努力的,可那篇空白作文卻提醒她或許她根本沒盡力,這才是曾希耿耿於懷的事。

曾望拿腳蹭蹭地上的土,撇了下嘴說:“不會寫。”

“小望。”曾希的語氣肅然。

曾望咬了下唇,半晌才賭氣般不甘心地說:“作文題目是‘希望’,我不會寫。”

曾希心裡一磕,像是灑了一瓶陳年老醋,霎時酸脹難忍。

“小望……”

曾希眼圈紅了,從媽媽去世起,她疲於奔命,曾望總是反過來安慰她,可她竟然忘記了她還是個未成年人,她再堅強也不過是個孩子,在悲痛面前她也會害怕,軟弱,妥協甚於絕望。

曾希很自責,她作為長姊並沒有考慮周全,而是理所當然地認為她足夠堅強。

曾望見曾希紅了眼,心裡也跟著難受,她聳下肩放低了聲音說:“對不起姐……讓你失望了。”

曾希抿緊唇搖了搖頭,噙著淚上前擁住曾望:“沒有……你沒有……”

曾望聽她帶著哽咽這樣說,心頭更是有種難言的苦澀,覺得自己擔不起她的信任,辜負了她的期望,她甚至有種想把這段時間做過的所有付之於口的沖動。

“小望,你別氣餒,別害怕……還有我和奶奶呢。”

“會好的、都會好的……”曾希用力抱著曾望,反複強調著這句話似乎想要說服她,更或者是她想喊出這句話藉著曾望以得到一點回聲來說服自己。

曾望眨眨雙眼,眼前的霧瘴並未散去,來時路滿是坎坷,去時路不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