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曾望坐了一會兒後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從書包裡拿出了亂序的魔方開始還原。
周祺見她完全毫無章法,全靠瞎轉,忍不住說:“我教你吧。”
曾望一挑眼角看他,把手上魔方遞給他。
周祺接過後先左右掃了眼魔方,接著單手持著魔方往曾望那靠近了點兒:“其實三階魔方很簡單的,你只要記住它的公式就行了。”
“又是公式。”曾望怨懣地說了句,她已經做了一晚的數學題了,以至於現在聽到“公式”兩個字就生理厭惡。
周祺笑了,手指靈活地轉動魔方:“你看,先把這兩個顏色轉到底下,再把同樣顏色的方塊轉到第二層,接下來……”
周祺很詳盡地解說,手上的魔方隨著他的話語轉動著,曾望的注意力完全沒在他說的話上,眼睛反而盯著他的手看住不動。
他單手掌著魔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撥動,動作嫻熟大方。
“看懂了嗎?”周祺掌中安然地放著還原好的魔方,他扭頭看著曾望問。
曾望別開眼,抓了抓自己的短發,不大所謂地說:“沒有。”
“……”周祺以為自己剛才講快了,“那我再演示一遍。”
曾望先他一步搶回魔方:“別打亂了。”
她把魔方放在桌角,沖他使了個眼色:“跑步去嗎?”
周祺頓一下後方才點頭:“好。”
曾望得到他的回答後站起來就要走,周祺把椅子往後挪了下正要起身跟上去,目光卻突然瞥到她身後淺色的校褲上沾著一小塊深色的汙漬,電光火石之間他驟然明白了什麼,耳廓剎那間火辣了起來。
“曾望。”周祺喊住她。
“嗯?”曾望沒走兩步聞聲停下,回頭莫名地看著他。
“你、你……”周祺窘迫得不知該如何措辭,“今晚就不跑了吧。”
曾望攏眉一臉不悅:“那我自己去。”
“欸……”周祺再次喊住她,一臉的難為情。
曾望幾步走回座位旁,不耐地說:“你又怎麼了?”
周祺拿手指了指她的椅子,耳朵上的紅漸有往臉上蔓延的趨勢。
曾望順著他的手往自己的椅子上看去,一抹暗紅突兀地踞在微黃色的椅面上,她立刻就領悟了他的意思。
椅子上有那不用說褲子上肯定沾上了。
曾望重新坐回座位上,眼睛四下逡巡一週,班上的同學聊天的聊天,學習的學習,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兒。
親戚突然造訪,曾望一點也沒察覺,反倒讓周祺看了個笑話。
她扭頭看他,他滿臉難為情,見她回頭立刻轉開目光不敢與她對視,耳垂上就像掛著一滴血般鮮紅,搞得像是她對他做了什麼不可見人的事一樣。
“你不好意思個什麼勁兒,沒學過生物嗎?”
周祺掩飾地幹咳一聲:“你、你……”
他磕巴著蹦出兩個字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曾望看他這幅純情小男生的模樣十分有趣,故意逗他:“我、我……我怎麼了?”
周祺覺得有人拿著爐火在他兩只耳朵邊上烤著,他在曾望的注視下窘迫更甚:“你要不要……先回宿舍?”
剛才坐著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可經過剛才那麼一站曾望覺得此時血液下湧,十分不適。
在班級久坐顯然不是什麼良策,她眼軲轆一轉拿過掛在桌旁的書包,把兩條肩帶調長後背上。
曾望起身往邊上跨一步,背對著周祺問:“能遮住嗎?”
周祺臉上熱度更甚,慌亂急促地掃一眼,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再、再往下一點。”
“哦。”曾望再鬆了鬆帶子,“這樣?”
周祺耳朵紅得都要滲血:“可以了。”
曾望回身把自己的椅子推進去,抬眼瞧見他整個人跟只熟透的蝦一般不由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