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楊將筷子放下:“3天,學校快開學了。”
關山月整個人緊繃起來:“不能再多待幾天麼?回來這麼會兒……”
還沒說完,手便被張瑞業按住。她的臉朝邊上側了側,終究還是把自己的情緒忍下了。
張瑞業點點頭:“學業為重,我和你媽不好留你。”他停了一下又說:“有時間還是多看看你媽媽吧,她很想你。”
餘楊不知道自己的現在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
看到他媽並不是過得像想象中的那麼舒坦的時候他應該幸災樂禍,應該嘲諷他。可他覺得都沒有,他的心悶悶的,像滿塞著棉花,嗆了煙,窩了一個胸腔的灰。
他不經意的抬起臉,看到他媽正看著他,瞥到他的視線,立馬挪開眼。生怕那小心翼翼的觸碰沾了灰似得。
餘楊喉頭一澀,說:“好,我有時間就回來。”
好幾年的隔閡被時間慢慢消融了,飯後周小荻和餘楊走在一道,問:“餘楊,你是不是不開心?”
不開心嗎?也不是,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餘楊恨了關山月恨了好幾年,可他突然發現這恨追根溯源來其實也不是那麼堅固,他也許很錯了人,不是恨他,而是恨自己。
恨當時自己特別孱弱,面對家裡的變故卻什麼都不能改變。
這種感覺周小荻也有。
所以她特別能理解餘楊,也生怕他又鑽了牛角尖,於是她看天氣不錯,問:“要不要出去轉轉散散心,你說帶我來旅遊呢,哪曉得專門往你家拐。”
餘楊悶笑了一聲。
周小荻伸手去捏他耳朵廓:“別以為你長得帥笑一下我就不計較了,我現在很生氣。”
餘楊順勢握住她的手,合在手心裡想了一會說:“我知道哪裡有大一片的荷花池,我帶你去劃船。”
“哈,我不是小孩子。你別想把我糊弄了去。”
“今天都累了就不去別的什麼地方,等過了明天我帶你去三峽高空彈跳。”
高空彈跳?
周小荻以為自己聽錯了,站在那一動不動。
餘楊走在前面,彈了彈她額頭:“發什麼呆啊”
“你高空彈跳?”
餘楊點點頭。
“看不出來啊,餘楊你行啊,我瞞我瞞的挺深的啊。”
餘楊抿了抿唇,說:“以前每當覺得心裡很難受了就會去做一些極限運動,高空彈跳、漂流、滑翔都做過。”
“這些……你不怕麼?”
餘楊搖搖頭,說:“每當那個時候我覺得我離死亡最近,後來又想想自己連死亡都不怕了,還怕什麼呢?”
周小荻覺得他竟說的有幾分道理,也生了一絲雀躍,可餘楊卻摁住她說:“今天不行,我們先去劃船。”
同高空彈跳什麼的比,劃船真的好清水啊……
——
等到了目的地,太陽已經陰下去了,樹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