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爸覺得再沒談下去的必要,哼了聲便要走,欲出門的時候回頭盯著她說:“你等著。”
等著?
他們能怎麼辦?
頂多讓外婆和她媽來做思想工作,可她怕什麼,她還能怕什麼?
把她逼入絕境的不正是他們麼?一面壞事做盡一面不願承擔任何責任,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
可一想到她媽媽,周小荻便又不能確定了。
養育之恩大於天,只是周母一直同她強調且不願意她追訴下去的理由。
周小荻不知道這次周媽到底會怎麼做。
心又酸又澀,如浮舟遙遙的飄在浩浩的江湖海裡,一個浪頭打過來便絕對碎的支離破碎。
她掩著面,淚水滲過指縫滴在潔白的被單上,不過須臾便什麼都不剩下了。
可餘楊看在眼裡,默默地、緊緊地摟著她。
“小荻,別哭了,我永遠在。”
時間過得不多不少,周小荻腹部的傷口在慢慢癒合,又疼又癢,可好歹還是出院了。
期間周媽給她打了次電話,周小荻接後一直沉默,望周媽先開口,可週媽也是,過了好半晌,周媽才說:
“小荻,你終歸是大了,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
周小荻摸著自己的腹部的傷,慢慢的摩挲,說:“我知道的。”
周媽將這話說了,又重歸沉默,可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小荻,確實是你表哥先動的手麼?”
周小荻不答反問:“媽,你是我媽麼?難道這種事情我還自己紮自己一個口子?”
周媽沉默。她性子一向軟弱,加之自己卻是是譚家收養的女兒,不管做什麼都想爭一個好一點兒的名聲,好像這樣就能確確實實的告訴大家,譚家收養她是不錯的。
所以當年她忍著心裡的痛讓女兒把那件事憋在心裡,就算爛了生了蛆蟲也憋在心裡,好在表面維持一個家庭。
可她知道,周小荻並沒有真正的忘卻這個仇恨。
她知道,她也不可能忘掉。
周媽長長嘆了口氣:“你終究是大了,不管做什麼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了。”
周小荻沉默,捏著手機垂下頭撫摸腹部剛剛結出的粉紅色的痂。
疼嗎?
刀入皮肉之時自然是疼的,可不及現在的萬一。當時傷口疼心裡卻是高興的,她幸喜的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挖了陷阱讓譚笑林跳。
可如今傷口慢慢好了,心窩口爛的傷越來越大。
像水中散出的墨點,面積越牽越廣,直到將整個胸腔塞滿,把淚擠出來才行。
周媽不知道該說什麼,一面是自己備受委屈的女兒,一面是將自己撫養長大養母的一家,進退維谷,讓她十分痛苦。
加之養母年紀大了,聽到自己的寶貝孫子進了拘留所,當晚就住進cpu,周媽趕過去她點名道姓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