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他是在幫助太子清掃敵軍,不如說他把這看成了自己的舞臺。
一個修羅場似的舞臺。
這場殺局結束,已是一個時辰後了。
聽說這次逼宮的叛軍,沒有一人存活下來。整整兩萬的屍首堆積在城門前,血像是雨水一般沖刷著地面,把無數雕刻著富麗牡丹的地磚都染的顯露出了妖異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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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聽到這訊息後,沉默了許久,才閉上了眼睛,輕聲問,“全部剿殺?”
來人見他不喜反憂,原本的欣喜之情也淡了下來,惴惴稱是。
履霜亦提心吊膽,帶著滿腹狐疑,心中猜疑不定。
過了沒多久,外間有人來報,竇將軍護著三公九卿過來了。
太子點點頭,讓傳。
不一會兒的功夫,眾人便聞得血腥味從遠至近地飄了過來。一個個都心知肚明,必是竇憲剛從戰場上下來。
果然,他連衣服都沒換便匆匆進來了,臉上、衣上滿是迸濺上的血跡,握劍走在最前面。幾位大人都失了一貫的從容,喏喏地跟在他身後。
皇后沒留意這些,一心只想著困境得解,用不上竇憲了,率先發難說,“本宮聽聞,竇將軍親自射殺了皇長子,還將所有叛軍屠殺殆盡?”
竇憲沒有否認,低頭稱是。
“荒唐!”皇后斥責,“聖上以仁孝治天下,你卻自作主張,做出這等惡事來,實在令人膽寒。”
竇憲一句也沒有辯解,只道,“臣知罪。”
他承認的乾脆,皇后微有詫異,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只當眾目睽睽下他不敢頂嘴,道,“正好廷尉周大人也在,竇憲就交由你回去論罪。”她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本宮知道,周大人一向是最嚴明的。”說完,揚聲叫她宮裡的黃門首領上來,“毛昌達,你領著竇將軍出去。”
毛昌達立刻答應了一聲,上前來對著竇憲做了個請的手勢。
竇憲似乎有些猶豫,沒有動作。
毛昌達不由地看了眼皇后。她揚了揚臉道,“既然竇將軍不肯走,那毛昌達你就好好地請他下去吧。”
毛昌達聽了這句話,答應了一聲,命他手下的小黃門上來扭了竇憲的雙手。
履霜看的面色大變,站出來道,“這是做什麼?”
話音未落,便見竇憲身體一晃,似乎是背後被人踢了一下,被迫地跪了下去。他倒下去時受過傷的一條手臂正好撞在堅硬的地磚上,“鏗”的一聲骨頭撞擊地面的響聲,入耳驚心。隨即有血漫出來,竇憲臉色蒼白地捂著那條胳膊,滿臉痛楚。
毛昌達嚇了一跳,忙說,“不是奴才!”他身後的小黃門跟著辯解。
皇后卻不以為意。她想起宋斐的手,心裡滿是報復得逞的解氣。抬頭只道,“毛昌達!再請竇將軍下去!”
那黃門只得硬著頭皮又上前,不料太尉鮑昱竟揮手阻擋了,他呵斥道,“閹豎!竟然這樣對待有功之臣!”
其餘幾位大人不敢像他這樣當著皇后的面呵斥她宮裡人,但也一個個都面色不虞,聚在竇憲身邊扶著他起來,問東問西。
宋良娣看的一怔——竇憲年輕,又是郭氏的後人,與這些大人從來都沒來往的,何以他們對他這樣迴護?她又想到竇憲的為人,並非甘於束手之人啊,怎麼今天竟這樣沉默?心中激靈靈的泛上警惕,問,“竇將軍血洗叛軍,是否事出有因?”
皇后不明白她為什麼忽然替竇憲開脫,不悅地看著她。卻見她眉頭深鎖,慢慢也覺得事情怪異起來,僵硬地說,“你有何解釋,但說無妨。”
竇憲沉默一瞬後,低聲道,“臣沒有什麼好說的。”
幾位老大人都看不過去,對他道,“你這個人!”
其中以太尉鮑昱最不忿,代他道,“皇后以為竇伯度為何要無故血洗叛軍?實在是他們太過分,竟然一邊答應投降,一邊卻又派了精銳,從角門出去,挾持我等!”
宗正劉賀安是皇族偏支,一向自負尊貴,又最惜命。這時也耐不住了,滿面怒火道,“這等背恩忘義之人,虧的伯度先前還招安他們。要我說,從一開始就該屠殺他們立盡!”
其餘幾人也頗受了驚嚇,附和道,“原本逼臨內宮就是死罪,勸降下還另出新招,不要說屠盡他們了,誅盡九族也不為過!”
皇后聽得還有這一層,吃了一驚,描補說,“原來是這樣,是本宮糊塗了,沒有問一聲就匆匆地做了決定。竇將軍起來吧。”
她說的客氣,但幾位老大人並沒有動容,反而互視了一眼,由太尉鮑昱出面,問,“老臣敢問一句,皇后殿下一向以慈順聞名宮掖,怎麼今天卻這樣冒冒失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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