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憲轉過身,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這樣,你待會兒跟著我去一個地方,把你方才說的話都再講一遍。你老老實實的話,我便把你的兒女都囫圇的送出竇府去。要是你再敢耍什麼花頭......李霖,等著我再砍下你其他家人的手吧!”
李霖心慌意亂,顧不得多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竇順跟著竇憲出了暗室的門後,神色複雜地說,“奴才沒料到,世子會真的對那女娃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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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憲嗤笑,“不然呢?你以為我千辛萬苦地抓了她來,僅僅是為了嚇唬李霖?”見竇順臉上頗有不忍之色,他牢牢地迫視著對方,道,“你要明白,審訊的時候最忌生憐憫之心。只要能讓犯人開口,什麼手段都可以用。”
竇順忍不住辯,“可那孩子是無辜的啊,世子如果想審李霖,大可在他身上多施刑法。”
竇憲聽的冷笑,“可咱們審他也有好幾日了,你可曾見他吐口?”見竇順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他冷冷地說,“像這種硬氣的人,我們與其在他身上耗費時間,不如去找他的弱處,盡全力攻擊。總有他心神崩潰的時候。”
竇順聽的心中發寒,沒有再介面。轉而問,“世子方才說要帶著李霖去一個地方。是...廷尉那裡麼?”
竇憲搖頭,揹著手沉吟,“我總覺得此事待考。所以,先別急著走下一步。”
竇順吃驚,“可是李霖不都招供了是梁家指使他麼?”他想到梁敏,心中更肯定了,道,“大約就是梁美人乾的。或者是梁貴人,在為她妹妹報復呢。”
“你也真是老實。李霖吐口說是誰,就真的是誰麼?你沒聽他說,一直以來只見過樑赦的下人麼?那麼那下人被收買了,栽贓到梁家頭上,也是有可能的吧。——自然,也有一半機率,這事真就是梁家做的。”
竇順聽的目瞪口呆,“那世子打算怎麼辦呢?”
竇憲痛快地說,“不管是誰做的。既然剛才李霖招了是梁赦,那便算是他好了。”
竇順聽的大驚,“可世子方才不是還說......”
“說歸說,做歸做。”竇憲道,“你去準備一下馬車,待會兒我會帶著李霖,去梁家。你再去悄悄向王福勝打聽一下,有沒有相熟的可靠星官,可以引薦給我。告訴他,這件事會變成一個很好的契機。只要他那裡萬無一失,我有辦法能讓他藉此回宮。”
這一天,涅陽大長公主一早便起來了,輕鬆地在府裡修剪著花草,忽然聞聽府裡頭吵吵嚷嚷的。她不由地蹙起了兩道秀眉,扔下剪子道,“誰啊!吵什麼?”
貼身伺候的汀姑姑忙出去打聽了。過了一會兒,急匆匆地進來稟告,“公主!侍衛說,有人硬往咱們府裡闖!”
“什麼?!”涅陽大長公主大驚失色,隨即提起裙子往外走,一邊喝罵,“是哪個不要命的賊子?他不知道本宮住在這裡麼?竟敢這樣無禮大膽!等我抓住了他,非得......”
“槿姨要如何?”有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問。隨即一個東西被拋到大長公主面前。
她一驚,等看清了那東西是一個被捆的嚴嚴實實的、並且血肉模糊的人後,更為吃驚和惱怒了。抬起頭看著眼前人,“伯度,你這是什麼意思?!”
竇憲走了過來,冷冷地說,“我也正想問問槿姨是什麼意思呢?”他踢了被摔到地上的那個人一腳,道,“你說!”
李霖忙忍著滿身的疼痛,把在暗室裡對著竇憲說的話,都原原本本地重複了一遍。
大長公主聽後大驚失色,“這是什麼話?我從未聽過!”她抬頭對竇憲道,“這個人在胡說!”
竇憲不置可否,只是冷笑著看她。
而李霖為了自保,也開始辯解,“小人所說的都是真的。梁公子身邊有個大門牙歪的、個子矮矮的、面板黃黃的長隨,一直是他聯絡小人。為怕受騙,小人還著人偷偷跟蹤過他,親眼見他進了梁府,才放下心,按吩咐做事的。”
大長公主聽清了他描述的長隨的長相,眼皮一跳。
而竇憲一直在仔細地觀察著她。這時見她這反應,心中一沉——梁府中是有這個人的,此事說不定與宋家無關,是梁家乾的。
只是不知道劉槿在其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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