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昱輕描淡寫地說,“若陛下對皇后有情,不將此事波及她便是。若陛下只是擔心制衡......陛下且仔細想一想,為何先帝要在皇后嫁進宮前,先替陛下聘申貴人?”
劉炟聽的沉默,許久不曾有言語。最終他閉上了眼,道,“朕再想想,叔祖父先回去吧。”
鮑昱沒有糾纏,利索地說是後便行禮離開了福寧宮。
眼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小黃門郭寧看了崇行一眼,悄聲道,“師傅。”
崇行點點頭,眼珠子一轉,去奉了一盞茶來,擱在劉炟身邊。又繞到他身後,輕輕替他按摩著兩側的太陽穴。
劉炟疲憊地靠在椅子上,由他作為。
崇行見他的身體漸漸放鬆,手上的力氣更加舒緩了,一邊輕聲探問,“陛下聽了鮑大人的話,似乎很為難呢。”
劉炟的眼皮輕輕地動了一下,但並沒有睜開。他道,“我想聽你說說意見。”
崇行忙說,“奴才不敢!”
劉炟道,“無妨。你是伺候我經年的人,有什麼想說的,但可一吐為快。”
崇行答應著是,慢慢道,“奴才倒是覺得鮑大人的話很有理呢。終究他是三朝老臣,看人看事,都是獨一份的透徹。”
劉炟不置可否,“有理?怎麼個有理法呢?”
崇行這次躊躇了一會兒,才低聲道,“奴才以為——亂世用能,平則...去患。”
劉炟的脊背下意識的微一收縮,但很快他就恢復了一慣的溫和鎮定,眼睛也不睜地點頭,“你們說的話,朕會好好想一想的。”
崇行面露喜色,答應了一聲是,手上也加大了勁。
劉炟大約是被他按摩的痛了,皺著眉睜開了眼,脫離了椅背。
崇行忙告饒著。索性劉炟沒有多計較,說,“正好朕也要看奏摺了。你去替朕端一碗雪梨湯來吧。”
崇行在心中鬆了口氣,帶著郭寧出門去了。
劉炟看著他的背影,終於面色沉了下來,嘆了口氣。
一直在殿門處伺候著茶爐的蔡倫,見狀忙過來,探問,“陛下要茶水麼?”
劉炟心裡正煩躁著,聽聞這樣的話,語氣不由自主地有些衝,“沒聽見朕方才說,讓崇行出去端雪梨湯麼?還要喝什麼茶水?”
蔡倫囁嚅著告著罪,“奴才年輕小,不懂事,請陛下別怪罪。——奴才會跟著崇行師傅好好學的。”
劉炟聽了這話,眉頭皺的更深,“他又比你大多少呢?”
蔡倫的面色更見惶愧,告罪道,“陛下恕罪,奴才實在是不會說話。奴才會爭取向王公公學,將來也做伺候陛下的得力人。”
劉炟聽他這句話,心裡忍不住一動,問,“王福勝...說來我有許久沒見到他了。”
蔡倫“呃”了一聲,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悻悻地吞下了。
劉炟見他欲言又止,問了句怎麼。
他面上大有為難之色,推脫說,“沒什麼。”
但劉炟已被他的態度勾起了疑問,堅持道,“你說。”
蔡倫只好道,“......那王公公,前些日子剛生過一場重病呢。聽說那些伺候的人也不經心,以至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宮外,都沒個人照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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