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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吳維安聽聞,忙放下了手中事,親自過來迎接。
竇憲見到他,點了點頭,指著身後計程車兵們,道,“你先去安排他們住下來吧,然後明天把他們編進本地的軍隊裡。”
吳維安聽了有些愣,沒想到他會自己先提這話。原本還惴惴京中來人,又是國舅的身份,怕是會恃尊自用,事事不與旁人配合。不料對方一來便是這樣的好態度,完全不像自己所想。
當下誠懇地答應了一聲,命人領了三千士兵下去休息,又讓夫人去整治酒席,一邊伸手請竇憲和副將鄧疊往內堂去。
吳夫人做事麻利,吳維安和竇憲、鄧疊坐下不多久,她就帶著丫鬟們,一個個地上了菜。
菜擺齊後,吳夫人關門出去了。吳維安站了起來,舉起酒杯道,“在下敬竇將軍。將軍從京師跋涉至此,實在是辛苦了。”
竇憲早早就聽聞這位吳太守治理敦煌手段軟弱,以至於這些年匈奴雖不大舉進攻,但時常犯邊。何況此人年過四旬,仍生的一幅文弱相貌,說話間客氣的彷彿連大聲都不敢。心下更看不起了,冷淡地舉杯,只將酒略沾了一下唇就放下了,並沒有喝。
鄧疊在旁,看了不由地大為尷尬。
吳維安看了,也是一怔,沒想到他會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放下了酒杯,淡淡地笑,“將軍似乎很討厭在下。”
竇憲挑眉看他。
吳維安放下了手裡的酒杯,躊躇著說,“將軍可知,在下自來到敦煌郡當太守,一直是一個主戰派?”
竇憲和鄧疊都怔住。
早就聽說吳維安人如其名,治理敦煌以保守為妥,歷來對於進犯的匈奴人都是能忍就忍,避免兩國起衝突。
——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自稱是主戰派?
吳維安知他們不信,嘆息道,“敦煌郡臨近匈奴,人民卻不愛動武,總是得過且過,孱弱難擋外敵。何況此地貧瘠,難以種植稻米,我朝人民又以放牧為恥,並無所謂生計,素日裡的吃用都由鄰郡供給......說一句直白的話,對匈奴而言,敦煌是易攻難守之地。”
竇憲淡淡道,“這不是你一味退縮的理由。”
吳維安目光灼灼地反駁,“在下從未退縮。”
竇憲覺得好笑,“哦?”的反問了一聲。
吳維安沉默許久,才道,“將軍也許不知道,永平十年,在下回京述職,先帝曾經說過:棄敦煌,退守泰州郡。”
竇憲聽的一愣,隨即有怒氣浮上心頭,將筷子“啪”的擱在了桌上,“那豈非將我朝大好疆土,拱手讓於異族?!”
吳維安無奈地說是,“話雖如此,但先帝他另有考慮。比起敦煌,泰州土地肥沃,不會有倉廩之飢。何況泰州地處中軸,四面分別是鉅鹿、永安、東萊、平原大郡。一旦匈奴來襲,邊四郡可星夜來援。三,泰州郡民風彪悍、士兵強硬。所以......”
竇憲面色稍緩,但還是皺眉道,“即便有這層考慮,可一旦棄敦煌,不管理由如何,人民都會以為是軍隊支撐不住了。這樣的想法一起,誰不恐慌?再則也會平添匈奴的好勝進取之心。”
吳維安沉聲道,“所以當時臣堅決不從,謹向先帝陳述了三策。”
“願聞其詳。”
“先派大軍擊匈奴王庭,絕其根本。再策反西域諸國,聯合發兵脅匈奴餘部。此上計也。若不能,則置將士五萬人,出據敦煌,與匈奴周旋,由周圍郡供其穀食,此中計也。如又不能,再退守泰州,此下計也。”
竇憲摩挲著指節,“看來先帝是選了你的中策。”
吳維安說是,“因為這緣故,在下數年間一直按捺著,不敢有多餘的舉動。唯恐匈奴忽然之間進犯敦煌,也唯恐聖上再提棄敦煌之語。”
竇憲想到他為這原因,獨立承擔汙名近十年,心中肅然起敬。但畢竟是初次見面,他不敢即刻就相信對方,因此只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你說的話,我會留心。總之,一切等我去看過邊防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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