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感地察覺到了,搖著頭,哀求地看著她,“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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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樣的目光裡一陣悲哀。竇憲一向是個心性高強的人,從不肯對著人流露出失意。即便是幾年前,他們最相愛的時刻,他也不曾在她面前如此。但現在,她能強烈地感受到他身上那種深沉而空洞的悲哀,透過這目光一陣陣地侵襲著她的心。她緊緊地抱住他,“我不走,竇憲。我陪著你。”
“那就好,那就好...”竇憲終於鬆了口氣,反手緊緊抱住她,“我失去了爹,失去了家。還好履霜,我還有你。”
竇憲終究睏乏已久。在得到履霜的保證後,很快就睡著了。她趴在床沿上,屏住呼吸看著他的睡顏,逐漸從難過裡升騰出柔軟來,忍不住伸出手,來回撫摸著他的臉頰和鬢髮,低聲地說,“竇憲,竇憲。”
門上忽傳來一聲謹慎的輕叩。
履霜嚇了一跳,忙站起身,去開門。
是竹茹在外頭。她遲疑地說,“殿下來竇府,已有近兩個時辰了,到了該回宮的時間了。”
履霜心頭湧起難以抵擋的難過,拒絕道,“我為什麼要回宮?”她轉身向內,“我不回去。”
竹茹驚訝於她突如其來的叛逆,但不過一瞬就理解了過來,嘆息,“殿下如今是皇后,當思自謹。陛下深夜恩准您出宮,已是恩命,如何還能在外逗留一夜?何況世子與皇后雖是兄妹,終究不是同胞。這樣在一處伴了兩個時辰,已令有心人驚詫。若再相伴一夜......”
履霜聽的默不作聲。隔了好一會兒,才澀然道,“你說的是,是我糊塗了。”輕輕地闔上了門,跟著竹茹出去。
稍後到了樓下,竹茹道,“奴婢去傳轎輦過來吧?”
履霜搖頭,“去靈堂裡。我要再看一看爹的遺容。”
竹茹嚇了一跳,勸說,“這深更半夜的,殿下別去靈堂了吧...過幾日正式出殯,再來叩拜不遲。”
履霜說不,看著沉沉的天色道,“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爹雖身子不好,但總也一直不鹹不淡地治著。為什麼會什麼徵兆都沒有,就這樣去了?明叔也是。我記得他是會武的,怎麼突然就沒了?”
竹茹聽的一怔,隨即明白了她的猜測,心頭浮現出寒意,結結巴巴說,“不會吧...”
履霜沒有再回答她,抿唇往靈堂去了。
稍後到了靈堂,履霜託言欲單獨拜祭侯爺,遣了看護的僕從們離開。隨即關了門,腳步匆匆往梓宮那兒走。
竹茹心中惴惴,在身後道,“殿下——”
但見她毫不猶豫,已經移開了梓宮。成息侯蒼白僵冷的面容浮現了出來。
竹茹避過頭不敢多看,但履霜眼神灼灼,一直仔細地打量著成息侯的屍首。
竹茹等了許久,見她一直沒發出聲音,忍不住調轉了身子,大著膽子去到了她身邊,共同往梓宮裡望去。
成息侯的臉雖然慘白髮青,但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竹茹鬆了口氣,一邊移著棺蓋,把梓宮合好,一邊對履霜道,“殿下快下來吧。”
履霜點了點頭,“是我多疑了。”跟著她出了靈堂,嘆氣,“你去傳轎輦吧。”
“走了?”泌陽大長公主聽見房門開啟,眼睛也不睜地問。
湄姑姑仔細地關緊了門,來到她身邊,這才敢說,“是。”
泌陽大長公主慢悠悠地轉動著手腕上的佛珠,“她沒察覺到哪裡不對吧?”
湄姑姑輕聲道,“黃文泰用藥謹慎。單從屍首上看,是發覺不出什麼的。”
“好在她沒帶御醫或者仵作過來。”大長公主鬆了口氣,但轉瞬又諷笑了起來,“不過光是想著去檢視屍首,這份心思也夠深的。不過,竇嫣的女兒麼。”
湄姑姑不敢接這樣的話,沉默無語。
大長公主停下了轉動佛珠,看著她,譏諷地笑,“瞧你嚇的。怕什麼,有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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