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立刻意會,答,“此事臣媳曾問過太子。他的意思是,十二月廿三那天,在東宮裡擺一頓家宴,私下慶祝。所以臣媳也就沒有多提。”
聖上皺眉道,“太子的性子,我是深知的,最怕麻煩別人。他自己這樣也就罷了,怎麼好委屈了慶兒?”
履霜柔順答道,“父皇別責怪太子。都是臣媳考慮不周,沒有勸諫。”
聖上顏色稍緩,看著她道,“宮裡如今唯有這一個小孩子,況且他又這樣的聰明,討人喜歡...他的生日宴你要好好辦。”
履霜心中一凜,低頭稱是,“父皇的病也該藉著這個衝一衝。臣媳回去就開始準備。”見聖上滿意點頭,她遲疑道,“只是臣媳嫁入東宮尚不足三月,萬事都不熟悉。這樣一上來就辦如此大的宴席,只怕笨手笨腳,反而要把事情做糟。”她看向大宋良娣,試探性地問,“宋姐姐是皇長孫生母,又在宮中生活近四年。此事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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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不等她說完,便打斷道,“你是太子妃,還是她是?”
履霜心中一驚,忙告罪著伏在地上。大宋良娣亦跟著跪了下來,口稱不敢。
但聖上惱怒未消,仍然責備道,“事情不會,你可以慢慢學,怎麼能一開始就推諉給別人?如果將來六宮事你也處置的吃力,是不是連身下寶座也要拱手讓人呢?”
他這話說的實在重,履霜不敢接,只是請罪說,“臣媳失言了。”
聖上銳利的目光注視著她與大宋良娣,“嫡庶尊卑,你們都要記牢了。”
兩人都俯首稱是。聖上像是了了一件事一樣,嘆了口氣,靠在軟枕上,“朕也累了,你們都回去吧。”
履霜和大宋良娣齊聲道,“父皇好好養病,臣媳們先回去了。”
聖上點一點頭。
等出了福寧宮的門,履霜和大宋良娣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但彼此的脊背還是繃的緊緊的。
履霜率先開口,婉然道,“父皇雖這麼說,但良娣是皇長孫的生母,又在東宮中管理事務多年。生日宴的事,還是交給你吧。”
大宋良娣搖頭,客氣道,“殿下屬意妾,是妾的榮幸。可父皇剛才說的,也正是妾想說的,再則妾也一向身子不好。所以這事還是勞煩殿下吧。”
履霜剛想再說,忽見對方懷裡的男童踢鬧起來。劉慶生性活潑,又養的四肢白胖有力。大宋良娣被他鬧的幾乎抱不住。履霜忙走上前去,託了孩子的臀部一把,大宋良娣這才穩穩攬住孩子。
她舒了口氣,道謝道,“多謝太子妃。”劉慶在她懷抱裡嘻嘻笑著,亦把一張小臉轉了過來,有樣學樣地說,“多謝太子妃。”
他們母子不常出來走動,所以履霜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注視劉慶。
只見他生的粉白清秀,一張小臉胖胖的,大眼睛如同兩丸水銀一般,機靈地注視著人。履霜看到他,不由自主就想到自己未及謀面就死去的兒子。她忍不住蹲下身,輕輕地用手颳了刮孩子的臉頰。
孩子的面板嬌嫩,上好的錦緞也不及如此。然而這樣美好的觸碰,她是一生都不會再有了。這樣想著,內心又是羨慕又是黯然的,慢慢直起腰身。
沒想到劉慶很喜歡她,居然伸出了小小的手指,去牽她的衣袖。隨即仰頭看著她,發出響亮的笑聲。
履霜又驚又喜,重新又蹲下了身,逗他,“慶兒,慶兒。”
“殿下似乎很喜歡孩子呢,可要抱一抱他麼?”大宋良娣淡淡笑著,向她伸出了手。
履霜受寵若驚地接了過來。劉慶看著小小的一團,但遠比她想象的沉。抱在懷裡,馨香的讓人捨不得撒手。履霜見他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直在看她佩著的玉佩、香囊,心裡喜歡。柔聲道,“都給你,好不好?”
劉慶響亮地說好,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履霜更是歡喜,忙不迭地去解香囊。
卻被大宋良娣制止住了,“不可,太子妃不要慣著他。”說著,從履霜手中抱回了劉慶,斥責他,“皇祖父方才不是已經給了你一個嗎?還這樣的得隴望蜀,你什麼時候才會滿足?”
劉慶不敢回嘴,癟著嘴,回了個是。
履霜笑道,“良娣是個嚴母呢。”
大宋良娣淡淡道,“殿下過譽,妾只是為之計深遠罷了。”
她說的肅正,履霜不知道該回什麼,所以只默默地點頭,伸手引她一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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