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年的秋試有兩位傑出人才,一位是李大學士之徒令秋殤,一位是寒門子弟林佑朗,二位文化素養皆為上品,腹中文墨令我等歎服。
我大梁人才輩出實在是百姓之福,國家之幸,臣恭祝皇上。”吏部尚書張開復張大人撫著花白的鬍鬚面露喜色。
顧若城含笑點頭,“愛卿能予以考生公平公正也是百姓之福,二人便在明日殿試一較高下。”
張開復面上微露沉重之色,“先帝在世時明令規定,文官選拔只能走應試這一條路,皇上如今破例將聶成提為正三品大臣,這……”
“哦?朕可曾給過他官職?”顧若城挑眉看他。
張開復不明所以,“禮部給出的餉銀便是按照……”忽而似是茅塞頓開,“臣明白了。他只是皇上請的謀士。”
顧若城忽而皺起眉頭,聶成是他壓在手中的最後一枚棋子,半分差錯都出不得。“他最近可是有何異動?”
張開復見顧若城臉上一掃而過的陰霾,故而作揖恭敬答道:“回皇上,有人上報聶大人與南越來往密切。”
顧若城拍案而起,“從何時開始的?”張開復是老皇帝信任的人,自然效忠於他,捕風捉影的事情不會隨便說。
“這二日。”張開復如實稟告。顧若城雖不及廢太子顧傾城行事果斷,但是先帝臨終欽點的新皇,他們定當竭盡所能輔佐之,不敢心存二心,任何異動都需得落實,這是作為人臣的天職。
顧若城皺眉,李丹鳳在宮中,聶成自然不敢背叛自己,而如今與祈國往來又是所謂何事?“下去吧,派人盯著他。”
“是,微臣告退。”
顧若城的最後三個字落入李丹鳳耳中,李丹鳳也有些擔憂,他的語氣並不好,這是朝廷中又有何動亂嗎?
李丹鳳眉心的一海棠花鈿落入顧若城眼底,大紅的海棠花高貴妖豔,只是著實有些刺目,他記得,有一人愛極了海棠。回過神來,“今日傳喚愛妃,有一事。”
李丹鳳有些不明所以,只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顧若城見李丹鳳在門口呆立著,那朵海棠卻愈發紅豔,直達心底。實在不願看到,故而抽出她手中的帕子,抬手在她眉間撫拭那朵花鈿,想要將它去除。
方才發現她眉心有一紅痕,以前竟是從未發現。顧若城下意識問出聲音,“這是?”
李丹鳳從他極度溫柔的美夢中驚醒,怔了怔,黑暗中恍若再次傳來聶成的聲音,現在想來,他的聲音中大概是失望吧。
聶成握了她的胳膊,帶著她走向案前,毛筆帶了墨水納入她手中。
李丹鳳頓了頓,筆尖凝墨滴落,在紙上恣意渲染。終於,還是落筆在紙上寫下:我自廢了內力。
顧若城有些不可置信,“這是何時的事?”
李丹鳳只搖搖頭,往事不願重提,再次落筆:皇上為何會納我為妃?
顧若城的笑聲自耳畔傳來:“怎麼?不願意?”李丹鳳面前,顧若城總是這般四兩撥千斤,卻也足以搪塞她所有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