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漆黑,沒有燈。
姬允敲了敲門,門內的咳嗽聲便止住了。
姬允站在門口,覺出了一點被無聲拒絕的尷尬。
他在門外踟躕,拿不準要不要再自討沒趣,正猶豫間,門從內先開啟了。
白宸穿著一身薄薄的中衣,彷彿是很急促,鞋也沒穿好,一腳踩著一隻鞋後跟,就這麼來開門了。
兩人猝然相對,姬允沒大反應過來,有些驚愣地望著他。
白宸也垂下視線看他,但方才的慌張彷彿只是一閃而過的錯覺,他臉上又是白日裡那種拒人千裡的冷淡了。
他抿抿唇,語氣有些生硬:“陛下怎麼過來了?”
這到底是想讓自己過來,還是不想讓自己過來?
姬允有點頭大。
他實在摸不準眼前這人的心思,他溫柔體貼,善解美人的本領,在這個人身上一直都是在栽跟頭。
他見對方雖然神情冷淡,臉色比起白天倒似好了一些,看著並不像前一刻還咳得撕心裂肺。
姬允有些迷惘了,脫口道:“我聽你咳得厲害 ,放不下過來看看,”
這話實在太有示好示弱的嫌疑,但對著對方的冷臉,示好怎麼也讓人覺得心有不甘,姬允一頓,又自己給自己找補:“你既然沒事,我就……”
話未說完,腳下一步踉蹌,他被白宸抓住手腕,給強硬地拉進了門。
等姬允回過神,他已經被白宸抵在牆上,被他兩臂給困住了。
“……?!”
白宸捉住姬允的手腕按在牆上,兩腿也抵住他,怕他掙紮會跑似的 。
他死死盯著姬允,眉目間隱隱浮現出一種令人心驚的扭曲神色:“你就要回去,繼續同姝在一起嗎?”
“這和姝……唔!”
但對方連從他嘴裡聽到姝這個字都觸了逆鱗似的,白宸眼裡閃過狠戾,一低頭咬住了姬允的嘴唇,把他剩下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對方彷彿是飽含了怨氣,下嘴毫不留情,將他的上嘴唇一下咬破了皮,疼痛湧上來,姬允眼圈頓時紅了。
他想要推開對方,手腳卻被對方壓製得死死,白宸還含著他那塊破了的面板用力吮吸,兩人嘴裡都充滿了血腥氣,姬允被咬得嘴唇很痛,氣得張嘴就要咬回去,白宸卻趁虛而入,頂入他的口中,揪住他的舌頭糾纏吮 吸。
對方那帶了發洩意味的,堪稱粗暴的吻法讓姬允招架不住,沒片刻就頭腦發暈,手腳也發軟,他軟綿綿地要滑下去了,又被白宸摟住腰,緊緊貼住對方的身體。
唇舌相交中,空氣全被對方攫取殆盡,姬允快要呼吸不過來了,白宸才放開他,姬允大口地喘著氣,整個人喪失力氣地癱倒在白宸懷裡,白宸攬著他的腰,盯著對方被自己咬破的,紅腫的嘴唇。
他目中晦暗深沉,裡面似有什麼洶湧地翻滾著,要將眼前人也捲入其中,共赴沉沒。
他伸出手,即便強行剋制,手指仍然輕微地發抖,他用力地按壓姬允的嘴唇。
“鳳郎,”他低低地說話,那聲音澀啞,彷彿是壓抑到了極致,一朝得以釋放,幾乎要帶出了血腥氣,“我不想再看見姝了。”
旖旎與曖昧似乎也是有時效的,兩人間那點黏稠的空氣漸漸散了,姬允也已經不再因為陷入情慾裡而手腳乏力,他掙了掙手腕,發現掙不開,倒也不勉強。
他抬起眼來看白宸,臉上還帶著笑,道:“又怎麼了?”
頓了頓,又恍然似的:“你就是在為這個生氣?”
那語氣裡帶著點好笑和驚訝的意思,好像是覺得他無理取鬧。
白宸的臉色慢慢僵硬了,有點冷下來。
見他神色,姬允略一思索,想起之前白宸為此而喝過的幾缸醋,便難得解釋兩句:“姝到底服侍過我一場,如今落了難,我總要拉一把。”
“拉他一把的意思,”白宸的神色卻更顯僵冷了 ,“就是把人再度放到身邊養著嗎?”
姬允為對方的陰陽怪氣微微皺眉,但仍是按捺住脾氣,好聲好氣道:“他如今狀態不好,我總不好馬上轉手又把他送給別人,我也不能放心。”
他態度算是很好,也很有耐性,但全然是一副不肯鬆口,一定要將人留在身邊的意思。